“此次回京,你打算在東都待多久。”
秦昇沉吟片刻,隨後沉聲道:
“大概一個月多一點吧,待公主出了月子,臣也該動身返回薊城了。”
楊廣目光靜靜看著秦昇,似乎是不經意間說了一句:
“若是你放心不下丹陽,朕可以調你回洛陽為官,另外派其他人去河北道。”
秦昇分明從楊廣的話語中隱隱聽出了一絲期待,心中不由暗暗一陣冷笑,嘴上卻是不動聲色道:
“臣一切聽從陛下安排。”
楊廣聽到秦昇竟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不由微微一怔,不過隨後心中卻是不由一陣苦笑。
雖說秦昇嘴上說一切聽從自己安排,可自己又能怎麼安排呢?
不說河北道的幾萬驕兵悍將都是秦昇自己招攬來的兵馬,跟隨秦昇南征北戰多年,沒有領過朝廷一文錢軍餉,自己和朝廷能不能指揮得動他們,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是一場嘩變。
單說秦昇在河北道做的那些事,不管是沒收關隴貴族的田莊還是搞科舉考試,除了他,恐怕天下沒有第二人再有魄力去做這些事了,因此如今的河北道根本就離不開秦昇。
若是自己真將秦昇留在洛陽,另派他人去河北道接替他的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一職,很有可能最終適得其反,不僅讓秦昇對自己心寒甚至生出反叛之心,還有可能讓朝廷再一次失去河北。
這就是他這個皇帝眼下最大的困境,他知道自己不能將大隋的江山寄托在秦昇的忠心上,可他如今偏偏離不開秦昇。
有秦昇在,大隋有機會重整河山,再造盛世,可誰也不知道這個天下將會姓什麼。
可若是沒有秦昇,大隋很有可能就此滅亡。
想到此處,他隻能暗暗歎了一口氣,隨後輕輕搖了搖頭道:
“朕隻是隨口一說吧,如今河北道還離不開你,隻能暫且再委屈你幾年了,待將來河北道安定下來,若是那時你想回京為官,朕再另作安排。”
秦昇再次躬身施了一禮,拜謝道:
“臣謝過陛下。”
楊廣輕輕擺了擺手,隨後又問道:
“之前朕封你為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和幽州總管,是為了獎賞你滅羅藝之功。
之後你又擊敗了高句麗,替朕好好出了一口氣當年的惡氣,朕無論如何都要重重賞你,隻是你如今已經位極人臣,封無可封,朕也不知道該封賞你什麼好。
這樣吧,你自己告訴朕,你想要什麼,若是朕能給得起,朕絕不吝惜。”
秦昇低頭略一沉吟,突然笑了笑道:
“既然陛下已經結束巡幸江都,不知可否將那些龍舟借給臣一用?”
“你要那些龍舟作甚?”
聽到秦昇竟然開口討要自己當年為下江都而建造的龍舟,楊廣不由有些奇怪問道。
秦昇淡淡一笑,隨即一字一句道:
“臣要再征高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