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同誌講起舊事,聽得心裡最難受的是大姨,但她隻是歎了幾歎,沒再說話。
現在想來,當年劉秀琴回家訴苦,也有誇大的成分,許家人根本沒攔著她改嫁,隻是不讓她賣人家弟弟留下了房子而已。
時間是檢驗一切最好的試金石,單看現在,這些叔伯是真心為許國偉著想的。
大姨抱著孩子,隻當是聽不見這些。
說起來,她回江市也有一陣子了,該知道消息的都知道了,也都見過麵,但就隻有劉秀琴沒有出現過。
大姨知道她跟兄弟姊妹關係不好,消息不靈通,但從孩子小舅那裡總能知道消息吧。
退一萬步講,她當親媽的,女兒要生的,來看看不過分吧。
她隻要回鄉下看孟冬青一眼,就能知道大姐回來了。
但劉秀琴真的一次都沒去看過,大姨實在是為劉秀琴的偏心眼和冷漠感到寒心。
“到現在了還想不明白,她這一輩子就糊塗著過吧。”大姨跟二姨閒談,提起劉秀琴都不恨鐵不成鋼了,就事論事。
二姨今天是碰巧過來看看,正好撞上大家聚一起,就留下來吃飯了。
二姨嗤之以鼻,“她要是能想明白,太陽就打西邊出來了,她那個腦子,跟媽一個樣。”
她們家孩子多,又重男輕女,輕大偏心,但幾乎所有人都在壓迫下生出了反叛意識,隻有劉秀琴沒有,她愣是信了他們家奶奶和媽的,把劉定寶當個寶。
你要說她重男輕女吧,到她親生的這裡,她又隻偏心孟夏麗了。
“還好孟新軍也糊塗。”二姨衝孟新軍抬了抬下巴,“他要是精明點,估計得懷疑秀琴心裡放不下前頭男人,日子都要過不下去。”
結果這兩人就這麼過了半輩子。
二姨跟孟冬青幾乎沒什麼走動,不過二姨看得明白,“我看冬青對她爸都隻是一般,也就對你是誠心的。”
你看孟冬青給老孟買過啥貴重東西沒。
說是這樣說,大姐還是值得的,他們幾姊妹,遺傳了父祖輩的劣根,各有各有自私,隻有大姐是一心為著大家,一心為著小輩的。
大姨瞪二姨一眼,“這話你少說,叫人聽見了心裡不舒服。”
大姨也愁啊,她寧願孟冬青對她隻是尋常,也盼著她能父母和順,能被父母疼愛。
想到這裡,大姨掃一眼孟冬青,結果就見孟冬青踩著條凳,在吆喝著要搓麻將,大姨,“……”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把麻將帶過來的。
還好她沒再乾一回孕肚挺桌的事。
……
日子熱熱鬨鬨地過,孟冬青的修理廠生意越來越好,她這裡收費是貴,但貴有所值,來的人越來越多。
順便,孟冬青還收了個交學費的徒弟。
這天孟冬青正踩著短梯檢修車輛來著,手裡的扳手突然一鬆,“完了完了,我好像要生了!快去叫人。”
徒弟差點沒被孟冬青給嚇死,趕緊跑去叫人。
魏瓚正著急呢,眼看著南下的時間越來越近,孟冬青卻一點發動的跡象都沒有。
“師公,我師傅要生了,快點!”徒弟跑來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