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前陣子還回來的院子,是魏瓚太爺爺那輩置辦的家業,麵積是大,但位置偏,買的那會,還不屬於京市呢。
解放後十來年的樣子,才從冀州劃到京市的。
院子大住的人也多,所以房租收得也不算少,這幾年房租還漲了點,租金就更多了。
他們是幾姊妹輪季度收租金,有時候她找大哥或者二哥哭一哭,他們手一鬆,就直接讓她去收了。
魏長芳以為,她能一直這麼收下去。
結果院子突然撤租還回來,她正琢磨著找父母討這個院子,就聽到信說要把這院子給魏瓚的女兒。
這怎麼行!
哪有越過女兒,留給曾孫女的。
“媽,我和陳培兵結婚這麼多年,一直跟公婆擠在一間屋裡,到現在都沒間屬於自己的房,這院子就不能給我半間嗎?”魏長芳哭成個淚人。
她太多委屈了,也確實吃了許多的苦,明明幾兄妹裡她是最年輕的,看上去卻是最上年紀的那一個。
這話一出來,陳培兵臉上有些不好看。
在嶽家人麵前,陳培兵超出尋常許多倍地要麵子,十分受不了魏長芳這麼說話。
他不敢自己開口,就想去扯魏長芳。
結果他一抬手,魏長芳下意識地嚇得一抖,魏爺爺和魏奶奶馬上嚴肅起來。
孟冬青更是臉一沉,問坐她旁邊的大伯娘,“四姑父打四姑?”
大伯母一言難儘。
“打,怎麼不打,從年輕的時候打到現在,但沒用,咱們都管不了,你爺爺奶奶都管不了。”大伯娘也是無奈。
這個四妹,是一點都扶不起來。
孟冬青想不明白了,魏家的家風,應該不至於養出四姑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啊。
大伯娘搖了搖頭,這些事說來就話長了,隻能說性格天生,有時候後天的教育,起的作用也不大。
“這是在爸媽麵前,你彆作出這副樣子。”陳培兵臉上有些尷尬,收回了手,壓低了聲音警告。
魏長芳喏喏地點了點頭,準備繼續跟父母哭訴。
“給你半間房,然後陳家人搬過去享福,你繼續睡你的那個棚屋給陳家當牛做馬嗎?”這麼多年了,魏奶奶也不像以前去維持著表麵的和平了。
沒人領她的情不說,陳家人還以為他們拿住了她的軟肋。
是,是軟肋。
但被人把著威脅了幾十年,再痛的軟肋也麻木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媽……我婆婆答應我,房子給我們,就讓我們一家三口搬出去,爸,媽,你們心疼心疼我,心疼心疼小遠吧。”魏長芳臉上滿是希望。
她是真的信她婆家說的話。
孟冬青倒抽了口涼氣,這陳家人是真的不做人啊,拿魏家的房子畫大餅,爺爺奶奶要是不給,那就是粉碎四姑最大夢想的壞人。
這不是明晃晃地挑撥他們母女之間的關係麼?
孟冬青嘖了一聲,劉秀琴和孟夏麗那點沒腦子的手段,放在陳家人麵前,真的不夠看的。
也是,人惡毒是一回事,有腦子又是另一回事。
他們甚至教魏長芳隻要一半,要是保險金爺奶奶不同意,就能退到一間。
能從魏家撕下一塊肉,陳家怎麼都不賠本,要是什麼也得不到,還能趁機打壓魏長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