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置信地呆愣住,莫名的懊喪籠罩了我,頹然無力地坐下,發現自己是如此可笑、自不量力。
我高估了在他心中的分量,以為他愛我,任何事都是可以做讓步的。
現在才明白,我們之間力量懸殊的差距,從來就沒有消失過,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這樣涉及一個人命運中、生死攸關的時刻,我發現自己可笑地,隻是他掌下隨意操控的布偶。
原來他什麼都沒有給我,我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
他在保護誰?
他放下一切,要保護的是誰?
還沒等我斂神追問,他已自上而下悠悠地開口。
“從前你的人歸他,而心在我這邊,所以我雖然沒有跟你在一起,卻從沒感到不幸福;”
他對上我被暗暗激怒的眼眸,神色淡定、安之若素。
“而現在這場景,讓我患得患失也深感疑惑。你身在曹營心在漢,你的臉、眼睛、頭發都在我麵前,讓我看著看著,忍不住心花怒放……以為自己得到了,已經是那個最幸福的男人……”
他臉色發白,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實際上,廖冰然,隻有你自己知道,你給我的是什麼…….你的心還在不在……”
我臉色蒼白、幾乎坐都坐不住,卻掙紮著站起來,顫著手指指著他,一句話沒說出來,心頭卻忍不住泛起了哽咽。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收回眼中厲色,雙手攤開,故作落落大方,同時卻又陰陽怪氣地開口。
“當我什麼都沒說。我是啞巴,你是聾子,如何?”
他帶著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屈指撣撣西褲上的塵土。
忽然想起了些什麼,轉身抬腳、大步流星就要走。
我猛然一驚,喝道,“站住!”
他幾乎快到門檻了,生生收回腳步,回頭,深淺難測、耐人尋味的目光,帶著真實的不解、疑惑,盯著我。
“說清楚,”我平淡的語氣裡,有暗藏的刀鋒,“那女孩子是誰?”
他語氣裡不含一絲溫度,“她姓楚。”
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她就是那個:大名鼎鼎、耳熟能詳,此刻聞來依舊如雷貫耳的、楚希雯……
眉色陡然淩厲地倒豎起來,“她來做什麼?!”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的眉高高挑起,暗含奚落。
“你能舊情難忘,為何對我禁足?好歹我還戀舊、沒去尋什麼新歡,你就知足吧!”
“你!——”
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他已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我忽然嗓子急得變了音。
“你!——等等!”
“哦?”他回頭,眼神飛揚著某種可恨的笑意,讓我陡然把想說的什麼話,又說不出口。
良久才調勻了呼吸,淡淡地說,“這麼晚,你到哪兒去?”
“送她走。”
他短短說出三個字,突然星眸閃爍其辭。
“要不,她也在這裡住?”
威脅!
亦是明目張膽、厚顏無恥、卑鄙至極的挑釁!
我臉色氣得發白,手也不自禁地顫抖,胸口起伏著、不甘心一聳一聳的。他平靜的目光注視著我的臉,不動聲色了好一會,終於抿抿嘴唇,開了口。
“既然你不能在這婚姻裡專心致誌,那也彆怪我。我這個人一向講究公平、合理;這世間萬紫千紅,弱水三千,我不能總取一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