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跨越近月的漫長旅程,在時光的匆匆步履中悄然落下了帷幕。幸運的是,這一路上,清婉的身子沒有出現明顯狀況,使得我們的旅程非常圓滿。我們滿載著刻骨銘心的回憶,心中揣著對女兒深深的思念,終於平安歸家。
清婉一見到曦曦,就像磁石吸住了鐵釘,緊緊將她抱在懷裡,舍不得放下片刻。她凝視著曦曦那圓潤如玉、細膩如絲的小臉蛋,眼裡滿是寵溺與疼愛,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母愛聖潔的光輝,熠熠生輝。
次日,劉芸在芸薹集賢精心籌備了一場盛宴,為我們接風洗塵。
我滿心歡喜地將沿途搜集的各式小禮物一一分發給在座的親朋好友。這些禮物雖隻是些旅遊的紀念品,但每一份都承載著旅途中的歡笑與故事,收到禮物的人臉上都洋溢出了開心的笑容。
劉芸更是貼心地將dv裡記錄的我和清婉一路上的點點滴滴,通過包房裡的等離子電視播放出來。
照片中,我們的笑容燦爛如陽;影像裡,我們的身影躍動如風。在座的人紛紛投來羨慕和讚歎的目光,一邊觀看一邊議論紛紛。清婉邊看邊望向我,眼裡閃爍著滿足與幸福的喜悅。
席間,我與王雁書聊起了這一行的種種感受。我特彆提到了蕭山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服務企業無微不至的精神和意識,以及溫州民營經濟如日中天、蓬勃發展的壯闊景象。王雁書聽後感慨萬分,對我提出組織開發區工作人員前去學習觀摩的提議表示了熱烈的讚同。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全身心投入到兩件事中:一是悉心照料清婉母女的生活起居,二是為開發區新接洽的項目落地四處奔波。然而,與蕭城鋼構的接洽並不如我所願,投資意向遲遲未能達成,這讓我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同時,於誌明開發那塊空地的事情也因為縣裡領導班子對新城區規劃存在分歧而暫時被擱置,這讓我更是焦頭爛額。
轉眼間,五一假期來臨,清婉卻突然出現了惡心的症狀,雙腳也開始浮腫。我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急忙給楊芮寧打去電話。
我詳細描述了清婉的症狀,楊芮寧在電話那頭沉吟片刻後,突然問我:“你和她過夫妻生活的時候,有沒有采取安全措施?”
我一時愣住了,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反問道:“什麼安全措施?”
她有些無奈地解釋道:“你這個木頭腦袋,我是在問你們夫妻生活時有沒有做好避孕措施。”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清婉還在哺乳期,我覺得應該沒必要吧?”
楊芮寧嚴厲地訓斥道:“她又沒有用母乳喂養孩子,像她這樣的未哺乳女性,產後46周就可能恢複排卵,不排除再次懷孕的可能。”
我辯解道:“可是清婉有子宮內膜異位症,曦曦都是意外懷上的,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又懷上了呢?”
她耐心地解釋道:“孕期高水平的孕激素和雌激素可能會抑製子宮內膜異位症病灶的活性,讓她的病情有所改善。”
我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那也不可能啊,我沒聽清婉說她恢複月經了。”
楊芮寧歎了口氣,說道:“在排除意外懷孕的可能之前,我也不能憑空給她下什麼診斷意見。不過,你還是得小心些。”
我提議道:“那我帶清婉去你那裡複檢一下吧?”
她想了想,拒絕道:“你還是彆折騰了,她現在折騰不起。你先好好照顧她,觀察觀察情況再說。”
說完,楊芮寧便掛斷了電話,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裡淩亂。
當天晚上,夜色已深,我萬萬沒想到,楊芮寧竟然獨自駕車從遙遠的省城匆匆趕來。那一刻,我心中湧動著難以言表的感激。她,一個外表看似冷漠,言語間或許帶著些尖酸的女子,實則擁有一顆熾熱而溫暖的心。
她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我麵前,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堅定和關切。沒有片刻的歇息,她立即從隨身攜帶的醫療包中取出儀器,為清婉進行了簡單的檢查。
檢查結束後,她背著清婉低聲對我說:“情況不太樂觀,根據她現有的症狀,我可以初步判斷應該是右心衰竭。明天,我帶她去你們這的中心醫院再做一些詳細的檢查,才能下最後的結論。”
她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我的心上。
我心情沉重地送她到劉芸那裡休息,一路上,我們彼此誰都沒有說話。但我能從她眼神裡讀出惋惜和同情。
回到家後,我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地望著前方。我明白,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命運似乎總是在我們最不經意的時候,給予我們最沉重的打擊。
這時,臥室裡傳來了清婉微弱的聲音,她喚我過去。我走進臥室,看到她臉色蠟黃,憋得難受。我想扶她躺下,她輕聲說:“躺下就喘不過氣來,還不如坐著舒服些。”
我用手輕輕拂著她鬢角淩亂的頭發,心疼地看著她那雙曾經充滿光彩的眼睛現在卻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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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如刀割,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要堅強,為了清婉,為了我們的家。
清婉輕輕地握住我的手,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溫柔,輕聲說道:“宏軍,你彆太擔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勇敢麵對。”
我聽著她的話,心中湧動著無儘的心酸與疼愛,卻不敢輕易開口。我怕自己一旦說話,那強忍著的淚水就會像決堤的洪水,當著她的麵痛哭流涕。我隻是緊緊地回握住她的手,用我的力量傳遞給她一份無言的支撐。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緒,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現在天暖和了,窗戶可以打開了,也不用擔心室內空氣不好了。我們搬到新房子去吧,那裡寬敞明亮,不像這裡這麼壓抑。最關鍵的是,我想把你爸媽接過來,一家人在一起,熱熱鬨鬨的。我一天都沒有儘到兒媳婦的孝心,搬過來我心裡會好過一些。還有曉梅,你也給接過來住一段時間吧。林蕈經常在省城忙,也顧不過來她。新房子離學校近,她來陪我說說話,我也能開心點。這個孩子,從我見她第一眼起,就覺得有一種特彆的緣分,像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