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懸,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神風堂的小院裡,晃得人睜不開眼。
地上像是被鋪上了一層金箔,亮堂堂的。
我和馮笛此刻就像兩隻誤闖進貓窩的小耗子,瑟瑟縮縮地躲在那口大缸裡,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弄出一絲動靜。
說來也怪,一鑽進這缸,那股想笑的衝動就如同春日裡瘋長的野草,怎麼也壓製不住,笑得我倆身子止不住地一抽一抽。
但隻要稍稍發出一點笑聲,外麵那群耳尖的家夥準能聽見,到時候,我倆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馮笛慌慌張張地衝我比劃了個“怎麼辦”的手勢,她的眼睛瞪得溜圓,跟銅鈴似的,滿是好奇與焦急,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
“阿傑,快給拿個主意啊,我這肚子都快笑抽筋了,實在憋不住啦!”
我趕忙衝她擺擺手,壓著嗓子用氣聲說道:
“千萬彆出聲,先老實待著,看看外麵啥情況再說,咱可彆把自己給暴露了,不然可就慘嘍。”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就聽見花紫風扯著他那破鑼嗓子大喊起來:
“彆哭啦,都彆哭啦!我咋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子古怪呢!依我看呐,咱先去備一口棺材,把苗阿傑的遺物一股腦兒放進去,弄個衣冠塚得了。總不能就這麼乾耗著,像個無頭蒼蠅似的。”
敖圓圓一聽,胸脯拍得震天響,立馬接話道:
“行吧行吧,祭文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就是寫個祭文嘛,小意思!我隨便揮揮手就能寫得文采斐然,保證把阿傑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那語氣,就好像寫祭文是天底下最簡單、最容易的事兒,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搞定。
柳亭亭帶著哭腔,抽抽噎噎地說:
“苗天吉給我們訂婚才半年呐,阿傑他咋就死了呢?當初還送了彩禮呢,這可咋整啊?我以後可咋辦呐?”
說著,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那哭聲讓人聽著好不心酸。
花紫風一聽,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子蹦起來,大驚失色道:
“啥?他還給你彩禮啦?到底是啥彩禮啊?你可彆賣關子了,趕緊一五一十地說說,彆吊我們胃口。”
敖圓圓也不甘示弱,掄起拳頭在空中晃了晃,咋呼道:
“快交代!到底送的啥彩禮?彆藏著掖著,再不說我可就動手啦!快說快說!”
就在這時候,何妙妙跟突然抽了羊角風似的,“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那笑聲又尖又刺耳,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破: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彆瞎猜了,我知道那彩禮是啥!”
花紫風一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跟見了救命稻草似的,麻溜地湊過去,臉上堆滿了急切的笑容,那笑容就像餓狼看到了獵物:
“你快說你快說,到底是啥呀,可急死我了,再不說我都要急出病來了。”
何妙妙立馬來了興致,跟個說書先生似的,一邊走一邊口若懸河,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一會兒擠眉弄眼,一會兒手舞足蹈,就差沒翻跟頭了:
“記得那天苗天吉當著春蕾道長和咱們所有人的麵,打開了一個盒子,好家夥,你們猜怎麼著?裡麵還有一堆小盒子,一個套一個的,跟套娃似的,可有意思了!”
敖圓圓急得直跺腳,那聲音都變了調,扯著嗓子喊:
“啥?還有一堆小盒子?這個死阿傑,淨整些花裡胡哨、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他到底想乾啥呀!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想出這麼些奇怪的點子。”
何妙妙停下來,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那認真的模樣就像在數自己的寶貝:
“我記得第一個盒子裡是兩隻麻雀!活蹦亂跳的,可精神了,在盒子裡撲騰個不停;”
“第二個長盒子裡是一條老長老長的裹腳布,我都懷疑那裹腳布是不是能繞院子一圈,說不定都能當跳繩用了;”
“第三個盒子裡是兩枚靈石,亮晶晶的,可好看了,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花紫風一聽,笑得前仰後合,腰都直不起來了,雙手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趕忙打斷道:
“這都啥跟啥啊?這也算訂婚彩禮?阿傑這家夥,腦袋裡裝的都是啥呀,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我看他不是來訂婚的,是來搞笑的吧。”
柳亭亭羞得滿臉通紅,像熟透了的番茄,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伸手就去捂何妙妙的嘴,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你這破嘴,就知道亂說,啥話都往外捅,也不知道給人留點兒麵子。我這臉都被你丟儘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呐。”
嘴上罵著,還不甘心地想去揪何妙妙的耳朵,那架勢就像要把何妙妙生吞了。
何妙妙跟個靈活的小泥鰍似的,一轉身就跑到高處,扯著嗓子大喊:
“你們猜,這些彩禮都是啥意思?我告訴你們,這裡麵可都是有講究的,阿傑那家夥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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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圓圓一邊忙著攔住柳亭亭,一邊朝何妙妙喊:
“何妙妙,你倒是麻溜兒地說啊,彆在這兒賣關子了,我都快攔不住了,再不說柳亭亭可就要衝過去了,到時候你可就慘嘍。”
何妙妙扯著脖子,扯著嗓子大聲說:
“兩隻麻雀啊,表示‘比翼雙飛’!以後阿傑和柳亭亭就能像這兩隻麻雀一樣,恩恩愛愛,形影不離,天天黏在一起。”
花紫風笑得捂著肚子,眼淚都快出來了,直不起腰來,斷斷續續地說:
“還有呢?快說說,我都快等不及了,這阿傑的想法也太奇特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從外星球來的。”
何妙妙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本正經,臉上還帶著幾分得意的神色說:
“裹腳布表示‘長長久久’!寓意著他們的感情長長久久,永不分離,就算天塌下來也拆不散他們。”
敖圓圓使勁推著柳亭亭,催道:
“快說,快說!後麵還有啥,彆停啊,你這話說一半可太折磨人了。”
何妙妙又笑得前俯後仰,邊笑邊說:
“兩顆靈石表示‘心心相印’!還有一個更大的盒子,你們猜猜,裡麵是啥?我保證,你們絕對猜不到,就算把腦袋想破了也猜不著。”
柳亭亭一聽,急得大喊:“不許說,何妙妙,你給我閉嘴!你這大嘴巴,啥都說,我的臉都被你丟儘了,我以後還怎麼在神風堂待下去啊。”
一邊罵,還一邊推著敖圓圓,想衝過去堵住何妙妙的嘴,那模樣就像要和何妙妙拚命。
我在缸裡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簡直是天方夜譚,哭笑不得。
再看馮笛,已經大驚失色,笑得渾身直抽搐,肩膀一聳一聳的,還時不時拿眼睛瞟我,那眼神就像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