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的靴底無情地碾碎餓鬼的顱骨,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在這一瞬間,一股熟悉的血腥氣息撲鼻而來,那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味道——與當年屠滅巫族時,拓跋聖女自爆心脈的味道一模一樣。
他的目光落在鬼母那臃腫如山的腹部上,隻見那青紫的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蠕動著,仿佛是一個即將降生的胎兒。而這胎兒的輪廓,竟然與鳳九歌分娩時的胎動頻率完全相同!
林霄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和厭惡,他怒喝一聲:“你也配?”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空氣中炸響。
他掌中冰鳳逆鱗的寒光大盛,那冰冷的光芒仿佛能凍結整個世界。他毫不猶豫地將冰鳳逆鱗的鱗緣鋒刃朝著鬼母的肚皮狠狠劃去。
刹那間,鬼母的肚皮被割開,膿血如瀑布一般噴湧而出,濺落在四周的地麵上,形成了一片猩紅的血雨。
在這血雨中,突然浮現出三百張扭曲的麵孔,它們痛苦地掙紮著,發出淒厲的尖叫。這些麵孔,竟然都是被林霄斬殺的氣運之子的怨魂!
而在那血池的中央,胎兒蜷縮著身體,臍帶纏繞在它的身上,仿佛是它與母體最後的聯係。而那半截冰魄,正是蘇清雪當年種在林霄心脈的保命之物,此刻卻出現在了這詭異的胎兒身上。
鬼母的九隻利爪緊緊地摳進地脈,試圖阻止林霄的攻擊。然而,黃泉陰氣卻順著她腹部的傷口,源源不斷地灌入胎兒的七竅之中。
就在這時,那原本緊閉雙眼的嬰孩突然睜開了眼睛,它的瞳孔裡流轉著詭異的魔紋,與林霄渡劫時顯現的殄文竟然分毫不差!
“爹爹……”嬰孩張開那生滿倒刺的嘴,發出了蘇清雪的聲音,那聲音在血雨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逆鱗刃的光芒如火山噴發般暴漲,林霄手起刀落,臍帶應聲而斷。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胎兒的胸口突然爆開,無數冰晶如霰雪般激射而出。
鬼母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她那原本就已經腐爛不堪的身軀,在這一瞬間迅速乾癟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你造的孽……終要……"鬼母的話語還未說完,便化作了一團滾滾的黑煙。那黑煙之中,隱隱浮現出當年北原冰窟中的景象——蘇清雪在剜心時,竟然將自己的半縷殘魂封入了他丹田中的黑蓮之中。
胎兒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跌落進血泊之中。然而,就在它即將與血水融為一體的時候,它的眉心突然浮出了一道冰鳳紋。
這道冰鳳紋如同有生命一般,散發出淡淡的藍光。與此同時,林霄懷中的往生契也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
蘇清雪散落各處的殘魂,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一般,紛紛不受控製地朝著嬰孩聚攏過來。而她的最後一魄,更是如同流星一般,從輪回井的方向疾馳而來。
然而,當這最後一魄觸及到胎兒的時候,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魔紋所吞噬。那魔紋如同一張貪婪的巨口,將蘇清雪的殘魂緊緊咬住,絲毫不讓其逃脫。
"快毀了他!"林霄的心中突然響起了蘇清雪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然而,還未等林霄有所動作,那嬰孩的四肢卻突然詭異地伸長,如同章魚的觸手一般,迅速抓住了蘇清雪的殘魂,並將其硬生生地塞進了自己的口中。
林霄的魔瞳之中,突然淌出了兩行血淚。透過那血淚,他終於看清了胎兒脊柱上所嵌著的青銅符文——那符文竟然與初代家主修改命簿時所用的巫咒同源!
就在這時,冰鳳逆鱗突然脫手飛出,如同一道閃電般朝著嬰孩斬去。然而,當刃光觸及到嬰孩的時候,卻隻斬落了一縷霜發——蘇清雪的殘魂在最後時刻竟然凝出了實體,徒手握住了逆鱗的刃鋒。
"用這個..."她將染血的掌心按在胎兒天靈,三百世輪回的記憶如洪水灌入。嬰孩發出非人的尖嘯,皮膚表麵浮出密密麻麻的"不悔"刻痕,每個字跡都滲出冰鳳血。
忘川河水突然倒卷,孟婆的骨舟破浪而至。她手中湯勺舀起胎兒,潑向輪回井方向:"時辰到了!"井口伸出青銅巨手,掌心赫然刻著係統的清除指令。林霄的黑蓮在此刻綻放,裹住即將被吞噬的蘇清雪殘魂,蓮心迸發的劍氣竟與當年她教他的入門劍訣一模一樣。
胎兒在青銅掌中炸成血霧,霧中浮現鳳九歌分娩時的畫麵——她腹中真正的殺劫化身,此刻正在井底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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