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坐在樓梯口幾個正在喝著熱油茶的年輕女子對望了一眼,看著走上樓梯去腳下生風的掌櫃的,相互蛐蛐了幾句,終於有一個秀氣的女子站了起來,在一眾人等的目光注視下,她紅著臉,十分扭捏地走到了陶巔的這桌前。
陶巔此時正舉著碟子吃相文雅地品著什錦小炒,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女子的到來,還是玄明道長看了看那欲言又止的女子,放下酒杯,假裝地咳嗽了一聲:“咳~”
陶巔轉頭一看,將口中清爽的小菜咽了下去,用帕子擦了擦嘴問道:“請問姑娘找我是有什麼事兒想要說嗎?”
“那個……公子……我們,我們師門的一眾師姐妹出來以後,錢……錢被壞人騙走了,路上沒有盤纏,我們也快吃不起東西了……”說道這裡,她實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紅的都快要溢出了血來。
“哦,哎~就這點兒事兒啊?您是哪個門派的?”陶巔剛一問,破老道無奈地捏了捏鼻子,然後用幾欲聽不見的聲音對陶巔說:“您就彆讓她報出來了,那不是更丟臉。”
“哦哦哦。我沒混過江湖,抱歉了女俠。”陶巔說著,便伸手從懷中又掏出一個裝著100兩銀票的扁盒遞給了那女子,“這100兩不知夠不夠你們開銷的。不夠你就說,千萬彆跟我客氣。我這人對錢沒什麼概念,錢對我來說也就是一堆金石之物而已。”
這話說出來,連孟祥手裡的筷子都是一頓。這……大公子,一是您不可以這樣招人恨的炫富,二您這不是埋汰人呢嗎?彆叫人家女俠好不好?有做女俠的資格還能被人給騙了搶了?這不是更讓她難堪嗎?
然而陶巔沒有絲毫的自覺,還在對那個女子說:“本來我是想請你們一起來吃飯的,可是我這桌全都是男子,怕一定會有不甚方便之處。夥計,來,給這些位俠女單獨安排上一桌,有什麼好的儘管上,一定讓她們吃到儘興。一乾費用全都算在我的賬上。”
這話說完,那女子接過銀票,頭都不敢抬地謝過陶巔轉身就走。
啊~~~這還真是一場酣暢淋漓,能讓人記上一輩子的要飯經曆啊!
夥計一聽,趕快熱情地走到那一桌女子的身邊,對著那些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哎呦~~不好意思怠慢了,各位落英門的女俠們,請這邊上座。”
“哦~~原來是落英門的。”陶巔恍然大悟地說了一聲。
“小公子~~~您能請落英門的那些歲數小的女俠們吃一頓,能不能也請我們吃一頓啊?”此時那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女人戲謔地開了口。
“哦,年紀大的當然也行。來來來!夥計,快給這位,呃,嬸子單獨開上一桌。同樣也是我出錢。”陶巔可是個有求必應的大好人。
然而此話一出,那邊的那位嬸子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破老道玄明有些不忍心看地手捂著額頭小聲嘀咕道:“那是母老虎薛芳,她就討厭彆人說她年歲大,你可彆踩著她肺管子說話啊。趕快快叫姐姐。”
“哦哦,姐姐~快給這位姐姐開上一桌。”陶巔趕快出言找補道。
此時那個薛芳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然而她剛想和陶巔搭話。陶巔又、笑吟吟著地問道:“您兒子都這麼大了?一看這長相就是您兒子。來來來,快到叔叔這裡來,你看這大侄子儀表堂堂的。叔叔給你點兒好東西吃。”
“那是她相公……”玄明道長突然有些想坐在孟祥的身邊了。起碼一會兒打起來也有人給他擋刀。
“啊。弟弟誤會了,這是我相公。”薛芳笑的很乾巴地道。
“哦哦,這位是您相公啊。哈哈,不知者不怪嗎。話說我也喜歡年輕的,雖然我自己就很年輕。”陶巔說完這句話以後就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於是,一屋子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噗嗤。”靠另一側窗坐著的那位公子終於沒忍住地笑出了聲兒來。
下一秒,一個帶著滾燙熱茶的茶盞就飛向了他。
那公子扇子一展,穩穩地就將茶盞接到了桌麵上:“謝謝薛嬸子賜茶。”
“哈哈哈哈!”頓時大堂裡笑聲此起彼伏了起來。
“小子你找死?”薛芳呼地一下站起了身來。
陶巔啃著一隻剛端上來的鹵雞爪,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場即將燃起的戰火。打起來!快!正愁在這吃飯沒意思呢,快打快打!
“各位各位!且息雷霆之怒,休發虎狼之威。來的都是客,來的都是客。咱們莫要兵戎相見,來啊,趕快給各位上好茶,把那壓桌的果子每桌都給上一套!”此時又從樓上急急趕下來的掌櫃的,趕快開口地勸架道。
而他下來以後,身後又呼呼啦啦跟下來了十幾個身著黑衣短打,眼神淩厲的黑衣人。
薛芳一見掌櫃的帶著一群黑衣人下來了,便同時和那公子收了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掌櫃的見他們消停了,也就沒再理會他們,他走到了陶巔的麵前,拱手作揖道:“陶公子,我已經同我們東家商議完了。這是我們需要的東西。不知這大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