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清秋的清晨小山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陳氏早早就去淘米做飯,惠娘妯娌也相繼結伴而來加入忙碌。曉梅大赤赤的問:“娘,昨晚分家的事跟大哥聊的怎樣了?”
陳氏白了一眼,心想:“這老四媳婦還好知道是個沒心眼子的,一大早就惹人心情。不過這老大媳婦回來確實家裡就熱鬨了”
惠娘伴母親多年身邊,有眼力見的。忙拉了一把曉梅小聲說:“梅子,你彆大早上惹娘不痛快了,家裡大哥是讀書人,這些年家裡陽春水不沾的跟他談不出什麼的,這事得大嫂回來。”
“噗呲!大哥都被大嫂抓破皮了,大嫂也不知道今天回來嗎?回來家裡就熱鬨了了”曉梅笑嗬嗬又說:“嫂子,我可是站你們這邊的呀!”
陳氏婆媳齊齊白眼。
陳氏莞爾一笑:“曉梅,你可悠著點吧,現在你們還沒成親沒孩子以後有了家庭孩子大點了,你也犯愁。”
曉梅也不軸就是單純想看熱鬨:“娘,您說的對!我往後多回來孝敬您跟您身邊多學習。
惠娘接茬:“上午收下穀子,三姑娘也是定了匹香皂等著中秋送人,梅子你要家裡不忙,晚幾天回去,我跟娘可需要你孝敬了”
陳氏也是肯定點頭。
曉梅:“我還沒過門呢?壓榨,妥妥的壓榨不要錢的工人是吧”
陳氏嗤笑:“誰自己姑娘家家的自己送上門,不使喚白不使喚。”
惠娘沒聽出打趣話意,忙道:“梅子,有你的一份,有你的一份,嫂子不是貪心的人。”
曉梅嗤笑:“嫂子大氣,比娘大氣。您休息著,這菜我來摘洗,主家太太怎麼能乾這種粗活,我就是個粗洗丫鬟儘管吩咐手腳麻利又聽話覺絕對不虧待您的工錢。”
搞怪的模樣惹的廚房都火熱。
男人也陸續起來,吃飽喝足出門乾活。陸大郎也不好睡下去,院子裡熱熱鬨鬨的給吵醒,也起來洗漱囫圇吃點換了身粗布衣跟兄弟一起出門。
村裡這點,趕著秋收的人田間地頭都是遇見都會打招呼。
“陸大郎也回來幫忙了呀。有日子不瞧見你了,山河兄弟命真好呀,一家子兄弟幫襯,娘親舅舅也來的”陸甲村民。
“陸大郎,你家媳婦沒一起回來呀?”陸乙婆子。
“大郎,你家明德兒秋收不回來呀,我家孫子都回來了,學堂不是有布置秋收課業嗎?你明德兒上月可是考上乙上了,比我孫子強多了”
陸山河嗬嗬笑臉。陸大郎也隻能賠笑應承,也不知道是這粗布衣久不穿,還是心裡膈應,渾身不自在。
到了地頭,望著忙碌的人群,秋風蕭瑟吹起陣陣金色稻浪不禁感歎:
漠漠金濤接遠天,農人刈穗走畦田。
銀鐮起落黃雲墜,箬笠浮沉碧浪穿。
足踏熏風身似燕,背灼炎日汗如泉。
倉糧粒粒皆辛苦,廩滿方得慶瑞年
好詩,我陸承義不愧是文豪。
劉謀兄弟讚道:大郎,大才。
文縐縐的怪好聽。
陸大郎暢意胸懷,走進泥濘的田埂,嘶凍腳,彎腰抱起大捆稻草扛肩上走去給打稻木桶脫粒,刺撓的稻草葉子粉塵割的脖子陣陣痛,心念:“這粗活果真不適合我乾”
望著忙碌的眾人也不敢言語抱怨隻能埋頭苦乾。一家子聊著家常倒也熱鬨。
陳氏婆媳三人在祠堂空地攤曬了稻穀,便去陸三郎小院忙著製造香皂了,三姑娘訂了100塊的桂花香皂,150塊艾草的準備中秋送人,這可是大活。
我也早早起來洗漱,吃了飯。打了一壺水帶上本論語。弄上一個籮筐,麻繩裝入背簍費勁的背上滾著圓籮筐往著祠堂趕去。大家都忙著,小孩子都在家看稻穀,這沒農藥的時代鳥雀是真的多。
到了祠堂銘哥兒也在遠遠看到我小跑就過來幫我拿過籮筐:“遠哥兒,你來看稻穀帶籮筐來乾嘛?嘻嘻,我帶了倆串糖葫蘆月餅來了,等下我們去牆角吃。”
我神秘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對了狗剩哥倆呢?”
銘哥兒:“他倆最近沒看到,上山采皂莢乾去了吧,上次賣了那麼多錢,可饞到我了,嗐我還得家裡收三四天才忙完。不過姑姑後天吃完中午飯就回去了。這些日子姑姑回來帶了好多吃的,家裡夥食也是好,頓頓雞鴨魚肉。”
我倆把東西卸在祠堂屋簷空地上,銘哥兒就拉著我小跑到北角落院牆下,小心的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我跟你說,五仁月餅香著呢。給你帶了一塊。糖葫蘆一人一串下午吃”取出月餅遞給我包好油紙包小心塞入懷中。
我驚喜笑:“還是銘哥兒照顧我”
經典的花邊圓形月餅,我接過掰下一半遞給銘哥兒。五仁的餡隻見裡麵包的炒熟的花生仁,綠色的蘿卜乾,芝麻,黃豆粉,白色的瓜子仁。咬了一口麵皮有點硬,鹹甜鹹甜的。很奢侈,狗大戶。
銘哥兒推卻:“你吃你吃,家裡吃過了。”眼神還是很渴望的望了眼月餅又豪氣的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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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吧吃吧,兄弟一人一半感情不散,我小胳膊小腿也吃不了那麼多。”
心中還是頗為感慨,孩童時期的感情真純真。
哥倆吃完月餅,意猶未儘。銘哥兒不禁感慨:“姑姑多在家待著多好!”
我訕笑:“你不是要要去你姑姑那邊識字學算數嗎?,以後不是就能在你姑姑家裡吃飯了?還能吃不上好吃的”
銘哥兒懊惱:“我爹娘讓我跟我四叔住一起,跟著管事的廚房吃食,我爺爺也是這麼說的。聽我四叔說管事廚房吃食比家裡的都差。”
我拍了拍他肩膀:“沒事,你好好學點字算數的以後當個賬房先生也是體麵的,總比村裡下地舒坦。你姑父家裡那麼多鋪子,田莊的總會有給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