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城,江染先回了出租屋。
擁擠的單人間裡,擺滿了她的東西。
她從小到大的生日禮物,她喜歡的設計師為她定期製作的漂亮裙子、她的粉色鋼琴......
等等一切都在告訴江染,以前的二十三年並不隻是美夢一場。
她擁有過太多,所以失去的時候,格外折磨。
江染收起心思,整理好行李後,衝了個澡。
溫暖的水流灑在皮膚上,整個浴室都升起了一層水霧,連帶著腦子也能短暫的放空。
江染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出神了很久,久到電話響到第二個,她才接起。
“江染,怎麼現在才接電話?你趕緊來徹夜。”
繼妹宋阮佳的聲音響起,背景是更嘈雜的音樂聲。
“乾什麼?”
那種煩躁感再次升騰起來,原本洗完澡輕盈的身體,也再次變得沉重不堪。
“廢話那麼多乾什麼?叫你來你就來。”
“趕緊的,半小時之內到,不然,你的視頻......”
半小時後,江染卡著點來到會所。
站在包廂門外,她透過一小塊玻璃朝裡看去。
裡麵密密麻麻坐了一排男人,每個男人懷裡都抱著一個衣衫半褪的性感女人。
宋阮佳正坐在角落裡,不時看眼手機,麵露焦急。
江染的第六感告訴她,她不該進去,但手機像催命符一般再次響起。
江染閉了閉眼,掛斷後,打開撥號界麵,按上了“110”,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一進去,所有人的視線都轉了過來。
大多是對於物品價值的打量。
蔑視的、狂妄的,帶著粗聲粗氣的笑。
江染忍耐著不適感,走到宋阮佳麵前:“叫我來乾什麼?”
宋阮佳被她突然的到來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瞟了兩眼那一排男人,把她拉到了窗戶邊。
“我酒量不行,你來陪他們喝酒。”
江染沉默著看了宋阮佳良久,才問道:
“你做了什麼,為什麼要陪酒?”
宋阮佳應該也是被這場麵嚇到了,見到唯一一個稍微熟悉點的人,不自覺地流露出真情實感:
“我欠他們錢!他們狗逼的,在賭桌上算計我,害我全虧了!”
“你去賭博了?”江染心臟一沉。
“還不是怪你!”
宋阮佳被她這質問的態度給刺激到了,立刻盛氣淩人的責怪出聲:
“要不是你們江家破產了,我至於去賭嗎?所以這一切還是都怪你,你必須賠償我!”
“賠償你?”江染簡直要被這強悍的邏輯給折服了。
她被氣得笑出聲來:“你欠了他們多少?”
宋阮佳麵露遲疑,摳了半天手指,才不情不願回答道:“兩千萬。”
等了一會,見江染不作回答,臉色也難看極了,宋阮佳又怒了:
“不就兩千萬嗎!他們都說了,隻要我這次陪酒把他們陪高興了,就給我免除一百萬。”
“你陪他們喝二十場,不就還完了嗎!”
少女的聲音擲地有聲,表情理直氣壯。
江染隻覺得胸口像壓下了重達百斤的石頭,壓得她要喘不過氣來了。
還沒等她喘勻氣息,宋阮佳就急不可耐地掐著她手腕,把她帶到了酒桌旁。
邊走,邊警告道:“彆喪著一張臉,要是沒把他們陪高興,不給我抵消債務,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