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的風浪帶著血腥氣。
淩九霄站在浪尖,六核共鳴的初心劍映照著對麵那個"自己"。三天前從西南劍塚趕來,胸口的靜劍心始終在預警——眼前這個複製體不同以往,它體內跳動的不是母劍的食欲之瞳,而是某種更原始的...存在。
"終於見麵了。"複製體微笑。沒有金屬質感,沒有劍器摩擦,聲音與淩九霄本人分毫不差,"我等你融合靜劍心。"
紫蘇雙劍交叉戒備:"你不是母劍的造物..."
"當然不是。"複製體輕撫胸口。青銅火焰透過皮膚清晰可見,卻帶著詭異的生命力,"我是初代持劍者的...遺產。"
浪濤突然靜止。複製體腳下的海水金屬化,形成直徑百丈的青銅鏡麵。鏡中倒映的不是天空,而是星淵深處的景象——九口青銅棺槨懸浮在母劍咽喉,其中一口已經打開,露出裡麵與淩九霄酷似的青銅男子。
"看到了嗎?"複製體指向鏡中,"那是我們的..."
"前世。"淩九霄靜劍心劇烈震顫。不是恐懼,而是共鳴,"初代持劍者的克隆體。"
複製體滿意地點頭,突然撕開自己胸膛。沒有鮮血和疼痛,隻有跳動的青銅心臟——形狀與淩九霄的銀白劍心一模一樣,隻是顏色不同!
"劍心分陰陽。"青銅心臟每跳一次,海麵就泛起金屬光澤,"你繼承淨化,我承載吞噬。"
這個真相讓所有人窒息。寒生的歸墟劍印失控般膨脹,冰晶在甲板蔓延;虞清荷的戮仙劍自動出鞘,劍鋒卻顫抖著無法指向敵人;就連紫蘇的雙劍都短暫黯淡,右眼的星核流轉停滯。
唯有淩九霄的初心劍穩如磐石。六核星力在劍格處旋轉,映照出複製體體內的真相——那根本不是心臟,而是初代持劍者當年從母劍上剜下的...左眼球!
"所以母劍要的不是容器..."淩九霄銀瞳微縮,"是眼睛的重聚。"
複製體突然前衝。沒有花哨的劍招,隻是最簡單的直刺。但這一劍引發的異象令人膽寒——方圓十裡的海水全部立起,化作無數水劍指向淩九霄!
"鐺!"
雙劍相擊的刹那,靜劍心自動激活。絕對靜止的領域以淩九霄為中心展開,將水劍凝固在半空。但複製體不躲不閃,任由靜劍域籠罩自己...
然後動了!
"沒用的。"青銅劍尖刺破靜域,離淩九霄咽喉僅三寸,"你我本同源。"
紫蘇雙劍突襲複製體後背。天樞、玉衡星核迸發的青銀劍氣足以斬斷山嶽,卻在觸及對方皮膚時被青銅火焰吞噬——不僅無效,反而讓火焰更旺盛!
"小心!"淩九霄格開複製體的劍,順勢後撤,"它在吸收星核之力!"
複製體不追擊,反而劍指蒼穹。雲層洞開,露出後麵正在靠近的母劍本體——這次不是劍尖,而是整柄劍的投影!劍格處兩隻豎瞳空缺的位置,此刻正與複製體的青銅心臟共鳴。
"還差最後一步..."複製體突然將劍刺入自己心臟!青銅火焰順著劍身流向母劍投影,"來吧...完成輪回..."
母劍投影突然實質化。不是降臨,而是某種更高維度的"重疊"——劍身穿過複製體,與它合二為一!當光芒散去時,站在海麵上的已經是...
"初代持劍者?"寒生驚呼。
銀發青甲的劍修睜開雙眼。左眼銀白如淩九霄,右眼青銅似複製體,胸口跳動的則是金銀交織的新生劍心!
"不..."淩九霄靜劍心劇烈震顫,"它在冒充初代!"
"冒充?"複活的劍修輕笑。聲音同時具備淩九霄的清朗與複製體的金屬音,"孩子,你還不明白嗎..."
他抬手輕劃,海麵升起九道水柱。每道水柱中都浮現出一位劍主的影像——天樞紫蘇、玉衡劍侍、開陽老者、搖光巨人、天璣先知、天權鎖鏈人...以及最後三位模糊的身影。
"九曜劍派從來不是對抗母劍..."劍修的雙手分彆凝聚銀白與青銅劍氣,"而是選拔新持劍人的...試煉場!"
這個顛覆認知的宣言讓所有人僵住。淩九霄的靜劍心卻傳來異樣波動——他在對方體內感知到了...自己的劍心印記!
"你吞噬了複製體..."淩九霄突然明白過來,"但為什麼還需要我?"
劍修雙手合十。金銀劍氣交融,在掌心形成微型母劍:"因為完整的劍心需要陰陽合一。"他指向淩九霄胸口,"你的靜劍心...是最後一塊拚圖。"
仿佛印證他的話,母劍投影突然收縮,化作流光沒入劍修眉心。他額間緩緩裂開第三隻眼——金銀交織的豎瞳,與淩九霄靜劍心的能量同源!
"現在..."三眼劍修舉起融合之劍,"該結束了。"
劍未出,意先至。淩九霄隻來得及將六核星力注入靜劍域,整個人就被無形的劍壓按進海底!紫蘇雙劍來援,卻被隨手一揮震飛;寒生的冰牆尚未成型就汽化;虞清荷更是連人帶劍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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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的壓製。三眼劍修每一步都引發海嘯,每道目光都化作實質劍氣。最可怕的是,他正在吸收這個世界的劍道法則——海水不再流動,雲層停止飄移,連時間都變得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