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牙穩坐中軍大帳,平日裡那智珠在握的雙眸此刻滿是憂慮,麵對眼前錯綜複雜的戰局,隻覺腦中思緒如麻,正無法可施、無籌可展之際,帳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呼:“陸壓道人來至!”
這一聲曙光穿透陰霾,薑子牙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與玉鼎真人一同起身,疾步出營迎接。
二人迎著微風,衣袂飄飄,不多時便將陸壓道人迎入中軍大帳。帳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餘元抬眼瞧見陸壓,刹那間,隻嚇得仙魂縹緲,本就略顯蒼白的麵龐此刻更是麵似淡金,心中懊悔不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招惹這等煞星。
他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強自鎮定後,朝著陸壓拱手哀求道:
“陸道兄,你既已前來,還求你大發慈悲,可憐我這千年苦苦修行得來的道行,過往是我豬油蒙了心,從今往後,我必知過必改,絕不再敢乾犯西兵,還望道兄高抬貴手啊!”餘元言辭懇切,眼中滿是哀求之色,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陸壓麵色冷峻,霜寒凝凍,眼中毫無憐憫之色,冷哼一聲道:“你逆天行事,早已觸犯天理,天理難容!況且你本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我今日不過是代天行罰,你莫要再做無謂掙紮。”言罷,陸壓又高聲吩咐:“取香案來!”
侍從們不敢怠慢,迅速搬來香案。那香案由烏木製成,雕刻著古樸的花紋,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陸壓上前,神情肅穆地焚起香,香煙嫋嫋升騰,溝通天地的紐帶。而後麵向昆侖山下拜,身姿挺拔,衣袍隨風舞動,禮畢,他緩緩走向一旁放置的花籃,從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葫蘆。
這葫蘆可不一般,乃是陸壓耗費心力,重新照著原來那個威力絕倫的葫蘆模樣煉製而成。葫蘆周身泛著幽光,藏著無儘玄機。
隻見他輕輕揭開花葫蘆,刹那間,一道如線般纖細的紅光從葫蘆之中激射而出,直直衝向空中,須臾間,紅光之上現出一物,三寸五分長短,橫於紅光頂端,生得有眼有翅,模樣詭異至極,來自九幽地府的煞物。
陸壓口中念念有詞:“寶貝請轉身!”那東西聽得懂人話,在紅光之上連轉三匝,而後便裹挾著無儘殺意,朝著餘元頭上呼嘯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陡生!一朵九品白蓮憑空出現,自天而降,刹那間,白蓮綻放出刺目的白光,硬生生地擋住了那道奪命紅光。
與此同時,虛空中傳來一聲威嚴的嗬斥:“畜生,之前放你一條生路,如今還敢出來作孽!”
陸壓一聽,頓時大怒,被觸怒的雄獅,朝著虛空怒喝道:“誰?快出來!”其實,他一見那白蓮出現,心中便已猜到是何人所為,隻是一時之間難以確定究竟是哪位。
要知道,這白蓮一脈所擁有的神水,恰恰對他有著克製之力,當下他也不敢貿然行事,隻能小心翼翼地戒備著,周身仙氣湧動,築起一道無形防線。
而就在陸壓喊話之後,虛空中緩緩現出一道身影,正是石磯娘娘。她身著素白長裙,麵容清冷,霜雪仙子,卻又透著絲絲寒意。
薑子牙身旁的哪吒一見,頓時睚眥欲裂,那股仇恨燃燒的烈火瞬間被點燃,破口大罵道:“臭婆娘,原來是你!快還我乾坤圈、混天綾來!”
石磯娘娘柳眉一皺,眼中閃過一抹寒芒,暗夜流星,抬手間,乾坤圈一道黑色閃電飛出,裹挾著千鈞之力,“砰”的一聲悶響,重重打在哪吒手臂之上。
哪吒頓感手臂斷裂之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倒飛數丈之遠,重重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石磯娘娘冷哼一聲,收回乾坤圈,看也不看薑子牙等人一眼,直接素手一揮,一股磅礴之力卷向餘元,竟要將他強行帶走。這股力量龍卷風過境,桌椅翻倒,帷幔狂舞。
陸壓、玉鼎真人等人見狀,哪能坐視不理,連忙上前阻攔。石磯娘娘見狀,不慌不忙,屈指一彈,一滴晶瑩剔透的三光神水流星趕月般射向陸壓,與此同時,她另一隻手虛空一抓,一隻白骨嶙峋的骨手帶著陰森寒意抓向玉鼎真人。
陸壓躲避不及,被那神水結結實實地打中,頓覺體內道行如潮水般倒退,一口鮮血忍不住噴濺而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玉鼎真人見那骨手襲來,趕忙催發體內法力,打出慶雲護體,慶雲五彩霞光繚繞,可那骨手威力實在太大,慶雲瞬間被震得粉碎,玉鼎真人也被震得倒飛出去,撞在營帳支柱上,支柱搖晃,營帳險些坍塌。
其餘眾人有心追趕,可石磯娘娘動作太快,眨眼間,便帶著餘元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隻能無奈地去扶起陸壓、玉鼎真人和受傷的哪吒,回營療傷。營帳內彌漫著藥香,眾人麵色凝重,軍醫們忙前忙後。
沒過多久,陸壓與玉鼎真人傷勢稍有好轉,便辭彆眾人,歸山養傷去了。他們腳踏祥雲,漸行漸遠,隻留下一抹背影供人遙望。
且說汜水關這邊,韓榮在銀安殿內聽聞餘元已消失不見,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他與眾將齊聚一堂,共商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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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安殿內雕梁畫棟,卻難掩此刻的壓抑氛圍。韓榮滿臉愁容,深秋霜打的茄子,說道:
“如今餘道長已不在,我等再無可敵周將之人。況且如今兵臨城下,左右關隘俱已失守,薑子牙麾下俱是道德高深、法術高強之士,我等終不得取勝。
我欲要歸降,又不忍辜負成湯所賜予的的爵位;如若不歸降,料想此關早晚難守,終會被周人所擄。這可如何是好啊?”韓榮聲音低沉,透著深深的無奈與迷茫。
旁有偏將徐忠站起身來,拱手進言道:“主將既不忍有負成湯,決然沒有獻關之理。吾等不如將印綬掛在殿庭,文冊留與府庫,望朝歌方向拜謝皇恩,而後棄官而去,如此這般,也算不失儘人臣之道。”徐忠言辭懇切,眼中透著堅定。
韓榮聽聞,思索良久,覺得此法雖無奈,卻也可行,便傳令眾軍士將府內資重之物打點上車,欲隱跡山林,埋名丘壑,從此遠離這紛爭之地。此時,眾將官各自去打點行裝,準備起行。韓榮又命家將搬運金珠寶玩,扛抬細軟衣帛,一時間,府內紛擾喧嘩,集市般熱鬨。
這般動靜,卻驚動了韓榮二子。原來,這兄弟二人正在後園中設造奇兵,欲憑借自身所學,拒敵薑子牙。
後園之中,綠樹成蔭,花草繁茂,二人在一處僻靜角落,精心打造著神秘器械。二人聽得家中一片哄亂,滿心疑惑地走出庭來,隻見家將們扛抬著箱籠,匆匆忙忙,忙問其緣故。
家將不敢隱瞞,把棄關的緣由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二人聽罷,齊聲高呼:“你們且住了,我自有道理。”言罷,二人齊步來到後堂,拜見父親。
話說韓榮正坐在後廳,滿心惆悵地吩咐將士們搬運物件,見二子前來,心中詫異。早有左右將前事告知二人,二人忙至韓榮跟前,韓升率先開口問道:
“父親何故欲搬運家私,棄此關隘?意欲何為?”韓升身姿挺拔,麵容剛毅,眼中透著疑惑與不滿。
韓榮長歎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二人年幼,不知世務,如今形勢危急,快收拾離此關隘,以避兵燹,不得有誤。”
韓升一聽,不覺失聲笑道:“父親之言差矣!此言切不可聞於外人,否則空把父親一世英名汙了。父親受國家高爵厚祿,衣紫腰金,封妻蔭子,無一事不是恩德。
今主上以此關托重於父親,父親不思報國酬恩、捐軀儘節,反效兒女子之計,貪生畏死,遺譏後世,此豈大丈夫舉止?有負朝廷倚任大臣之意。
古雲:在社稷者死社稷,在封疆者死封疆,父親豈可輕易棄去?孩兒弟兄二人曾蒙家訓,幼習弓馬,遇異人頗習有異術,未曾演熟,連日正自操演,今日方完,意欲進兵,不意父親有棄關之舉,孩兒願效一死,儘忠於國。”韓升言辭激昂,字字擲地有聲,洪鐘大呂響徹殿廳。
韓榮聽罷,點頭歎道:“‘忠義’二字,我豈不知?但主上昏瞶荒淫不道,天命有歸,若守此關,又恐累生民塗炭,不若棄職歸山,救此一方民耳。
況薑子牙門下又多異士,餘化、餘元俱罹不測,又何況其下者乎?此雖是你兄弟二人忠肝義膽,我豈不喜?隻恐畫虎不成,終無補於實用,徒死無益耳。”韓榮眼中透著無奈與欣慰交織的複雜情緒。
韓升連忙說道:“說那裡的話來,食人之祿,當分人之憂,若都是自為之計,則朝廷養士何用?不肖孩兒願捐軀報國,萬死不辭,父親請坐,俟我兄弟取一物來與父親過目。”
韓升轉身快步走到書房中,不多時,取出一物,竟是紙做的風車兒。那風車兒做工精細,色彩斑斕,在燭光下閃爍著微光,藏著某種神秘力量。
韓榮見狀,微微皺眉,心中疑惑,這紙風車兒能有何作為?但見二子一臉堅定,他也不好多問,隻是靜靜等待著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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