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爆響,小屋的門被暴力拆解,木屑四濺。維克多帶著他的追隨者們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雨水順著他們的衣角滴落,在老舊的木地板上暈開深色的水痕。
看到躲藏在此的盧卡斯,維克多陰鬱的臉上浮現出扭曲的笑容。"你以為偷偷幫助幾個平民就能改變製度?"他的右手閃爍著危險的紅光,能量在指尖躍動,"權力才是真理,盧卡斯!我們擁有神一般的能力,卻像是老鼠一樣躲在陰影裡!"
盧卡斯站在屋內,左手的繃帶滲出新鮮的血跡。窗外的閃電照亮了他疲憊卻堅定的麵容。"能力不是用來統治的,維克多。銀手的使命是修複,不是控製。"
"那就看看誰的"修複"更有效吧!"維克多一點也不想多聽,猛地舉起右手,一道刺目的電磁炮彙聚直擊盧卡斯。
柯爾特反應極快,一把拽過盧卡斯躲到掩體後。能量碰撞產生的衝擊波震碎了所有窗戶,玻璃碎片如雨般灑落。
"謝謝。"盧卡斯低聲道謝,還想繼續勸說,但維克多根本不給他機會。混戰中,柯爾特注意到莉莎正在牆角設置炸藥,她的動作熟練而迅速。
"莉莎!"柯爾特衝過去抓住她的肩膀,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那些大樓裡還有成千上萬的無辜者!"
莉莎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被狂熱的決心取代。"這是必要的犧牲,柯爾特。為了更大的善。"
就在這一刻,柯爾特終於明白了盧卡斯一直試圖告訴他們的真理:當超能力者開始扮演上帝決定生死時,他們就已經成為了自己曾經最憎惡的怪物。
屋外,叛亂的暴雨愈發猛烈,狂風裹挾著雨水從破碎的窗戶灌入,打濕了維克多的衣襟。
柯爾特借著自己的超能力讓炸藥內的電子元件失去作用,隨後扔在維克多腳下。
三人借著混亂躲進了預先準備好的下水道通道,腐臭的汙水氣味立刻灌入鼻腔,今夜本就淋了太多雨水的柯爾特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技術員主動留在入口處警戒,準備給維克多一行人一個出其不意的"歡迎儀式"。他在管道口安裝了定時炸彈,完成後也會迅速撤離。
在昏暗的應急燈光下,兩人沉默地繼續向深處移動。奔跑途中,柯爾特注意到盧卡斯突然停下腳步,對著手腕投射出的全息城市地圖出神。
藍光映照下,這個男人的眼袋才顯得格外浮腫,像是多年未眠的痕跡。
"你早就知道維克多會叛變。"柯爾特喘著氣說道,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盧卡斯用布滿老繭的手指劃過三維投影,十幾個紅點隨之亮起。"這些是維克多安置的脈衝裝置,"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能癱瘓整座城市的電子設備。"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的話,柯爾特目光看去,在後者手上沾染的血絲在藍光下呈現詭異的紫色。
"我們可以提前拆除這些裝置。"柯爾特微微蹙眉提議道。
"然後呢?"盧卡斯突然轉身,眼白上的血絲如同地圖上的紅點般密集,"把維克多和他的追隨者關起來?或者乾脆殺了他們?"他的聲音在潮濕的管道裡回蕩,"那我們和他們有什麼區彆?"
滲漏的雨水順著通風管道滴落,淋過頭頂,在盧卡斯凹陷的臉頰上留下蜿蜒的水痕。柯爾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領袖,其實早已因為他所不知的事情耗儘了生命力。
"你想和維克多談和?你這是在自殺!"柯爾特抓住他顫抖的肩膀。
"記者先生,自殺又如何?"盧卡斯露出一個疲憊至極的微笑,"有時候最大的真相就是,理想主義者終有一死,但理念不會。"
柯爾特終於明白這位相處不久的會長要做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盧卡斯從胸前口袋掏出一張褪色的照片,畫麵裡,一群殘障兒童在康複中心門前笑得燦爛。"我女兒在那次核電站泄漏後失去了雙腿。"他的左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輪椅女孩的臉龐,"她沒能等到我找到治療方法的那天。"
聽著這傷感的話語,男人注意到一縷月光透過排水口的柵欄照進來,柯爾特這才看清盧卡斯臉上每道皺紋的深度。這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滄桑男人,身份證上的年齡其實才四十八歲。
盧卡斯拿出帶走的激光切割器,這次切下的不再是反複發作的左手,而是完整的右手手臂。儘管激光切割,止住了流血,他的臉色還是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
“銀手不應該是一個暴力獨裁的組織,銀手兄弟會傳承下去的不應該是力量,而是精神。所以我也不應該再使用這隻右手。或許你們都不再記得你們右手的由來,但請記住,以後不要再使用超能力,失去右手的我在沒有能力壓製那些力量帶來的副作用……”說著他又開始咳嗽起來,咳出一些仿佛是在蠕動著的肉塊。
緩了一會,盧卡斯又繼續說道:“我本來就活不長了,如果那個組織的人沒有找到你,記住,千萬不要和這隻右手交流,他是一個蠱惑人心的惡魔。若真有換上右手的那個必要,以你……,應該也能夠妥善的使用這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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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日記你拿著,或許有助於你想起一些事情。”說完盧卡斯就將一個本子和右臂一同塞入柯爾特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