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水豐縣內的商鋪陸續關起了大門,街上的行人也趕在宵禁前各回各家,小縣城逐漸陷入了沉睡。
今日的水豐縣很平靜,除了給縣裡治療怪病的隋道士不知為何突然離開之外,並沒有發生任何值得議論的消息。
今晚月黑風高,整座縣城之外黑壓壓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城頭上的火把搖曳著微弱的火光。
這使得整座城好似黑暗中的燭火,注定了要吸引無數飛蟲撲將而來。
夜深,忽然有一道火光從城中亮起,無需多時便迅速蔓延,點著了大半條街。
城中開始傳來驚醒的人們的驚呼聲和救火聲,動靜之大,甚至連負責巡夜的城防隊都被驚動。
人們從各個方向往失火點趕去,原本寧靜的水豐縣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螞蟻窩,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給炸了窩。
就在城內的人都在忙著救火的時候,水豐縣城的城門卻在此刻悄然打開。
城外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道道火把,上百號人馬就跟憑空出現的一樣,殺氣騰騰的奔向了城門口。
“嗚嗚嗚嗚!!!”
“桀桀桀!”
各種各樣的怪叫聲在這群人當中此起彼伏,這些人大多是粗布衣衫打扮,個個都是體格精壯,以布巾蒙麵,一手火把一手兵刃。
趁著城門口空虛的間隙,他們烏泱泱的闖進了水豐縣,沿途殺人放火,開始了一場無差彆的屠殺。
此刻,慘叫聲、刀劍揮舞聲、怒罵聲,以及房屋被燒得劈啪作響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一片人間煉獄。
白龍寺距離水豐縣很近,有僧眾夜裡看見山下火光滔天,當即便去通報住持。
清可禪師聞訊,當即組織寺內僧眾下山救人。
小半個時辰後,一群全副武裝的僧兵趕到,開始與城內燒殺搶掠的悍匪進行交鋒。
但是,白龍寺下山的二三十名僧眾需要麵對的是數倍於己的敵人,這場交鋒從一開始就已經陷入了劣勢。
當平均每個僧兵都要遭到三四個悍匪的圍攻的時候,就連清可禪師也未能避免這一僵局。
前大街,此時兩邊的房舍已儘數被點燃,通紅的火光衝天而起,路麵上橫七豎八臥著具具屍體,有些還正在燃燒。
清可禪師光著上身,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手中一柄禪杖在火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整個人宛如浴火的怒目金剛一般威風。
隻不過,此時他卻被三名蒙頭大漢圍困在中間。
那三人顯然是悍匪頭子,都是個頭直逼兩米的大漢,各自手中持著大砍刀,招式配合十分默契,即便修為都不如清可禪師,可是聯起手來卻穩穩占據了上風。
清可目露寒光,視線從三人身上一一劃過,卻又最終落在那些無辜死在這裡的百姓身上,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悲憫。
但是很快他便收斂起來,對著三人質問道。
“如果貧僧沒猜錯的話,幾位應該是豬玀山的三位當家,隻是不知為何要舍近求遠,來水豐縣這小小的縣城下毒手?”
“死禿驢少廢話,老子本沒打算今晚收拾你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我們兄弟三人便送你去見佛祖!”其中一人甕聲甕氣的說道。
雙方一言不合便又開打,三名巨漢呈犄角之勢合圍而來,手中砍刀呼呼生風,瘋狂的往清可的身上招呼。
清可和尚也是占了兵器長的優勢,麵對對方的欺身攻擊,他腳下步伐輾轉騰挪,總能在最後關頭避開致命一擊,並且還能抽空予以還擊。
原本,他還隻是以為這是三個普通的土匪頭子,可是直到他發現對方手中砍刀的力道已經超出了普通人類的極限,這才開始謹慎應對。
一道道金色的萬字佛印在清可和尚體表流轉,將他整個人的氣勢拔高了一個檔次,手中禪杖的力道也在逐步提升。
打鬥中,被包圍的清可抓住了一個契機,用禪杖打落了其中一個大漢手中的砍刀。
緊接著,他趁勢而上,飛起一腳踹中那人的肚子,在這股巨力的作用下,那名大漢直接倒飛而出,直接撞穿了一堵牆壁,落入了一片火海當中。
後方兩人急著來救,卻沒想到清可果斷轉身,掄起禪杖對準其中一人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如果換做是尋常人,這一禪杖下去已經足夠把腦袋打成稀巴爛了。
可誰能料到,那人迎頭挨了一下禪杖居然紋絲不動,隻是抱著腦袋的布巾被震成了大片碎布。
在那碎布之下的可不是什麼正常人的麵孔,而是一個長滿黑毛的野豬頭!
這個豬頭明顯比尋常的野豬頭大了一圈,鬃毛宛如鋼針一樣倒豎著,口中獠牙足有三寸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