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進士遊街三日,第一日趕赴瓊林宴,第二日孔廟刻碑,第三日遊覽金明池。
這三日下來,讓一眾進士叫苦不迭,每天要走幾十裡路,他們哪遭過這個罪啊!
便是騎馬,也磨的大腿生疼,徐鐸現在走路都要撒開腿,生怕磨著。
王岡倒是意猶未儘,這每天都是海量的聲望,如何有可能,他寧願遊上一個月。
遊街之後,接下來便是進士們互相聚會飲宴,他們可以狂歡整個三月。
期間去吏部拿了告身,自一刻起,便正式成為大宋的官員,俸祿、職田一應待遇皆有。
而後再去審官院分配官職,三鼎甲自然是京官,不過品階不同。
徐鐸拿過文書笑道:“玉昆的官大概會是大理寺評事吧!這授官是越來越低了,仁廟那會還能得個將作監丞,外放也是一州通判!”
說著他打開文書,看了眼,搖頭道:“簽書鎮東軍公事。”
王岡看了眼,徐鐸的本官是太常寺奉禮郎,簽書公事是他的差遣。
宋朝的官製複雜,本官官職又叫做寄祿官,是用來確定俸祿的,具體乾什麼工作要看差遣。
比如徐鐸,他的俸祿按奉禮郎去領,實際工作要去鎮東軍也就是紹興去開展。
至於簽書公事是個比通判要低一點的官,大概相當於後世的市秘書長。
另一進士上前道:“已經很好了,到底是京官,可以紓意快誌,而我們這些隻能在選海沉淪,被人驅之若吏!”
眾人聞言皆是大笑,他口中所言,皆是蘇軾對選人、京官的評價。
“你這廝端的是促狹!”徐鐸笑罵道:“你是何差遣?”
那人搖頭道:“我這有甚好看,無非是判、司、簿、尉,咱們來看看狀元郎的!”
眾人聞言皆道:“是極!”向王岡圍了過來。
王岡笑著打開文書,還沒等他看清,便有人驚道:“怎麼會是大理寺丞!”
王岡定睛一看,果然如此,心中也有些驚詫,京官五階,對於狀元,在仁廟前期會授個中上等的將作監丞,到後來便降為了中等的大理寺評事。
而這大理寺丞已經是京官的最高一級,再往上就是朝官了。
心中不免想到近日的流言,莫非這王玉昆還真借他叔父的權勢,跟官家要官。
可王安石怎麼敢!國朝重器,豈能私用!
眾人麵上不顯,心中卻多是不忿。
“這差遣……”有人突然驚呼一聲。
眾人連忙看去,當看清王岡的差遣,皆是張大了嘴巴,震驚莫名。
半晌一人道:“玉昆這官職,再高我也不羨慕!”
“國朝從未有此先例!”
“此非國朝待儒士之道!”
……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看向王岡的目光,全是同情!
隻因王岡的差遣是:“判安南經略招討司機宜文字兼勾管醫藥事。”
安南那是什麼地方,蠻荒之地,環境惡劣!連去靠近那邊的地方做官他們都不願意,更彆說去打仗了。
更何況前段時間安南犯邊,屠殺軍民十數萬,足見彼輩凶殘!
這一去,可是生死難料!
林山一臉擔憂道:“玉昆,這官做不得,辭了吧!真不行,我陪你一起辭官,咱們一起遊山玩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