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在病床上度過了一段時間,期間,並無大礙的克萊爾承擔了大部分責任。
最令她頭疼的是替近乎“全軍覆沒”的小隊成員去買東西,她得用混雜著法語的蹩腳英語去詢問每一樣東西的價格,若是忘了,那她就隻能把自己變成聾啞人,用手語比劃著自己要買什麼,而後喊一句“houchthisone?”
而後是拿起那個自己看不到一點內容的日記本,在萊曼沒睡著時會詢問今日的致死事件,但若是睡著了,那就隻能跑去找馬庫拉。
有些時候,致死事件的發生時間十分刁鑽,這就強行剝奪了她的睡覺的權利,使她不得不盯著醫院外時不時竄出來的襲擊者,又或者是醫院內發瘋的病人。
儘管這裡不是精神病院,但又變得有些像了。
……
1919年5月29日,在特工和一些小隊成員恢複的好消息傳來後,來自紐約的新聞也被一同送了過來。
“經過多次的戰鬥,政府現已全麵鎮壓該暴徒武裝。”這是最重要的信息了。
“秩序會的活動主要集中紐約,政府在動用正規軍和國民警衛隊的情況下,已經徹底摧毀了秩序會在這座金融中心的所有據點、武裝力量。”克萊爾看著念著報紙的安克西斯,不自覺的有些出神。
“他們還會卷土重來嗎?”克萊爾突然問了一句。
安克西斯把自己從報紙的文字上拉了回來,看了眼滿臉疑惑的克萊爾,把報紙放在一邊,用畫筆蓋在上麵,托腮思考一番,過了好一會,才總算是給出一個並不完全確定的答案:
“不需要秩序會的卷土重來,在鎮壓過程中所感染的士兵、市民已經組成了一支大軍,秩序會的能力已經展現,他們能迅速吸納感染者甚至正常人,而做到現在這個規模僅僅需要幾場集會。”
“果真如此嗎?”克萊爾又問,而後,她得到了答案——“我可不是什麼‘秩序病學家’,這點我不確定。”
“……我心裡頭還有很多疑惑,比如,馬庫拉為什麼不讓我與任何外人泄露關於秩序病的信息、不能與任何人直接談及‘秩序病’,隻能拐彎抹角。”
“這就涉及很多了,請保持沉默,克萊爾小姐。”安克西斯又重新拿起報紙,克萊爾也轉身離開。
看完報紙,這位大畫家就拿出一張紙。
她暫時不搞油畫了,以素描為主,而畫畫的對象,則是窗戶外的風景,有什麼呢?一條街道,走過的行人,飛馳而過的車輛,以及偶爾衝進來的一陣微風。
為此,她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坐麻了,就馬上站起來,站累了,又馬上坐下去,成果是十幾張素描畫。
這時候再抬頭往窗外看,天黑了,至於時間……晚上10點?
她把鉛筆放下,揉了揉太陽穴,正打算往病床上一躺,襲擊者就來了。
這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了,自從紐約亂成一鍋粥的事跡傳開後,針對外來者的攻擊就接二連三的發生。
又會是誰呢?丟的又是什麼呢?
她走過去,是石頭,上麵綁著一張紙條,一般來說,裡麵都會是些謾罵的話,她也不打算看,但猛然間瞥見了自己的名字——用德文、英文共同書寫的,讓她的動作猛的一滯。
當即,她把紙條打開,裡麵的字跡如此的熟悉。
“致尊敬的安克西斯小姐,致偉大的演員,致虛假的理性。”
“您的上司萊曼小姐身體狀況如何?您又如何?醫院的生活好嗎?”
“感謝您的觀看,我們還是想問一個問題——為什麼瘋癲之人能與理性之人在一起?為什麼您如此的心甘情願?”
“我們想知道答案,您也一定有問題想由我們解答,這是一場獨屬於瘋癲之人的會談。”
“我們就在咖啡館,縱使現在美國兵與警察遍布街道。”
“在醫院的不遠處,您可以今天過來,又或者是明天、後天,您不用擔心我的食言,我們會坐直身體、抬頭挺胸的等待,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那種極強的吸引力沒有了,看起來,一切都將由安克西斯的自由意誌決定。
但是呢,安克西斯卻不想行使自己的自由意誌,她仍然去找了萊曼,把這件事告訴她。
萊曼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美夢被打擾而不滿,她隻是平靜地告訴安克西斯:“有些問題必須得到答案,以滿足自己的強烈好奇心。”
“這是一場獨屬於瘋癲之人的交談,理性之人是難以理解的……我的安克西斯,你可以去,我不會有任何阻攔,我也不會派任何人前往。”
“您不擔心我會被秩序會的人綁架嗎?”
“擔心,”萊曼又話鋒一轉,“瘋子的行為總是難以預料,有時充滿禮貌,有時野蠻粗魯。”
“你完全可以背著我去的,去行使你的自由意誌,自主地、不受外在強製或先定因素完全決定,做出真正屬於自己選擇。”
萊曼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的實際動作已然是暴露無遺。
不過呢,她沒有勸安克西斯留下來,也沒有提出派遣或自己跟著去的想法。
最終,安克西斯還是去了,她是帶著武器去的,也隨時準備迎接戰鬥。
她出了醫院,沒走多遠,就看見一道身影向自己招手,走近一看,是一位女性,臉上帶著微笑,但不知為何,這副笑容總是有些滲人。
“我們一直在等您,安克西斯小姐。”聲音帶著些許沉穩,還有些沙啞,就是這種聲音,散發著一種令病人都感到滲人的氣息。
“是的,請問您是……?”
“卡利克勒,相信天堂藝術集會時他們提起過我。”
“您是秩序會駐美國分部的領導人——卡利克勒小姐。”
“看來那番話您至今仍然記得一清二楚,”卡利克勒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相信您一定有很多疑惑,也對這場會談充滿的擔心,但請放心,我們並不會您動粗,這隻是一場解開雙方疑惑的會談。”
“我也不喜歡兩方在最適合談話的咖啡館內演變成一場廝殺,弄得一片狼藉和一身傷回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見安克西斯一直不說話,卡利克勒也沒逼她開口的意思,伸手一指咖啡館:“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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