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需以朝貢表示順從許都天子,讓曹操將平原郡歸還,青州之事亦是請天子調停,如此為我冀州爭取攻伐幽州的時機。”
沮授當即發力,他也明白現在到了危急存亡之時,連主公的態度都變得誠懇起來。
“而主公最好利用此時機,向北方散布假消息。”
袁紹雙眸一亮,“哦?!沮君之意,乃是誘公孫瓚出易京,而後將之一舉擊潰,徹底平我冀州後顧之憂。”
“不錯!”
沮授鄭重點頭,其餘謀臣亦是附和稱是。
連許攸都是立即進言:“沮監軍所言極是,主公若能借此時機誘出公孫瓚,則在青州、平原之損失,便不算什麼了。”
袁紹踱步深思片刻,當機立斷,知道不能再有猶豫,此時優柔寡斷,前後不能得利則是兩頭虧損,其危巨甚也。
“好!”他胸膛一挺,頗有豪氣的道:“依沮君之計,向幽州散布流言,就說我與曹操水火不容,以派十萬兵馬增援青州。”
“向幽州方向布置疑兵,虛設旗幟,透露給白波賊探哨,讓他們告知與公孫瓚,而後暗中命張合、高覽、鞠義隨時準備出兵伏擊,一旦公孫瓚出易京,立刻合圍剿殺!”
“白波賊不足為懼。”
袁紹又深思了片刻,此時的他頭腦清晰、心思通透,仿佛在一瞬間能夠掌控全部局勢,冷笑道:“哼哼,曹阿瞞攻克平原,無非是截斷我與青州之往來,以此逼我用兵犯錯。”
“吾豈會受其蠱惑?”
“甄氏暗通許澤,泄露我軍機消息,將之全家抓捕看守起來,派人前去告知許澤,這些年他與甄氏仍有書信往來,我亦略有耳聞。”
“若是停戰,則我冀州朝貢、並州、青州朝貢許都,擁戴天子,若是不肯,則玉石俱焚,曹阿瞞豈敢與我此時血戰?!”
袁紹看向左右文武,最終目光停留在許攸身上,道:“子遠,你一直掌暗探在手,不管付出何等代價,一定要送一句話到董承手中。”
“三年,我隻給他三年時間,今日我朝貢許都,則喪出師之名,三年之內,我需要此名義,可以伐曹扶漢!若能成,我將善待他一黨所有人之家小,護佑其後代平安,共享百年盛譽。”
“如若不成,他亦無處可去,伏、董已失勢,在許都舉步維艱,望他自己想明白。”
“遵命!!”許攸連忙拱手,此時也是聽得心驚不已。
主公仿佛換了個人般,諸多事儘在掌握,事無巨細麵麵俱到,什麼都能顧到,沮授隻是稍加一提,立刻什麼都明白了。
……
很快,甄氏便被袁軍圍困,告示鄉裡甄氏張夫人靠商旅私通南方敵將,販賣冀州軍機,同時騙取關稅等諸多罪行,將宅邸徹底掌控。
主辦此事者正是許攸。
他撚著胡須進到宅邸正院,張夫人和甄儼出來相迎。
早年在鄴城的時候,甄儼曾經和許攸有過交情,送過幾次重禮,以為彼此能結交情誼,沒想到許攸是欲壑難填,全然沒有投桃報李的氣度。
“甄縣令彆來無恙啊。”
許攸樂嗬的拱手。
“敢問,我們究竟是如何得罪了袁公,要遭到如此誣陷?”
“唔,這就要從一封拜謁開始說起了……”許攸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甄儼身旁。
此刻,張夫人的麵色一白。
這幾年,她就不斷的聽說許澤的各種事跡,到了豫州、兗徐大地之後,簡直是大顯神威,農、軍、政皆有建樹,哪怕是在北方,名聲也極好。
白白錯過了一個絕佳的乘龍快婿。
現在終於因他出事了。
當初讓袁公隨意驅逐的拜謁,現在真的成了禍患回報於家族之中。
那時是因為什麼要驅逐許澤呢?
年代久遠,都已快想不起了,但張夫人明白多半是舍不得家族中女子嫁給一個來曆低微的白丁,牛馬一樣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