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踏著滿地鮮血回到了中軍帳時,吳錦已經醒來多時。
不過是驚嚇一番加上被火槍近距離震的有些發蒙,回到大帳一會就好了。
然而他此刻恨不得直接死去才好。
麵對多疑的帝王都遊刃有餘的大太監,此刻內心猶如百爪撓肝一般。
這個事怎麼解釋才能讓陳牧相信就是個意外?
吳錦不知道,所以他眼睛一閉準備當鴕鳥。
“吳公公?”
“吳公公?”
陳牧輕聲呼喚幾聲,見對方沒有反應,這才歎口氣便離開了中軍大帳。
一直聽著腳步走遠了,吳錦才緩緩睜開眼睛,長歎一聲
“敗家孩子,怎麼長這麼多心眼”
大帳之內靜悄悄的,吳錦突然心裡咯噔一下,汗毛直豎。
常年陪王伴駕養成的危險預警在瘋狂報警,吳錦僵硬的扭過頭去,正對上陳牧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公公醒啦?”
幸好不會挖地洞,否則吳錦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堂堂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廠公,實在太丟人了!
“咱家怎麼就不讓左川在這護衛呢,攆走他們做什麼!”
“誒呀夭壽嘍”
吳錦再生氣也沒招,隻能點點頭,拿出秉筆太監的派頭道:“嗯,好多了,外麵都處理完了?”
“人都死了,公公放心就是”
陳牧將其攙扶起來順勢做到床邊,這姿態很是無禮,然而不管是吳錦還是陳牧,此刻都沒有絲毫感覺不妥。
吳錦是心中有事不願計較,可卻不知陳牧也是有心試探。
陳牧見對方沒反應,心裡頓時有了譜,簡單猶豫了一番,便選擇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公公,現下無人侍衛都在五十米開外,不知您可否告知在下,為何不顧性命救我?”
“哈哈哈,你呀你咋”
吳錦哈哈一笑,心思電轉間想了個不是借口的借口:“說出來不怕你介意,這是咱家保護陛下的本能,常年累月練出來的”
“離開京城了你不知道,就前些時日,那狗賊魏康安就刺殺了陛下,誒呦呦,自那以後,咱家更是一刻都不敢放鬆呀”
這位也是拚了,為了解釋自己這麼做的緣由,連這等機密之事都說了出來。
也就是現下帳內無人,要是有人在場,非得滅口不可。
那位要說吳瑾就說除了,認個親不就完了,何必這麼多事呢!
其實這原因有二,一則他是宦官之身,陳牧一旦沾上,這必是官生的一大汙點。
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走漏風聲,彆說滿朝文武,就是皇帝也不會再看重陳牧。
其二也是他的未雨綢繆,太監是皇帝的家奴,什麼時候被舍棄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倆人沒有關係,他倒了對陳牧來說無非換個合作對象。
如果認了親,那就大不同了。
甚至如果可能,他願意以自己為籌碼,換取陳牧的進身之階。
說來說去,其實就是他對這個外甥看的太重了。
陳牧聞聽刺殺之事心中大驚,腦子立刻就要琢磨個為什麼,可被他強行忍住了。
此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陳牧再次站起,躬身一禮:“吳公公,自從在下蘇州第一次見您開始,您就對在下萬般照顧,如子侄一般”
“事出必然有因,在下貿然猜想,難道公公識的我父祖不成?”
吳錦猛然間眼前一亮,立刻就坡下驢長歎一聲拉起他,眼中含淚道:“誒,孩子你既然猜到了,我就不瞞你,此事說來話長啊”
“當年呐......”
“然後就這樣你父親就把我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