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回到車旁,拉開車門。
一瞬間前排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兩個身影幾乎是同時轉過頭來,看著她。
那翻湧在眼底的,未經掩飾的、對家人的深切關切,像無聲的暖流,瞬間熨帖了餘白方才因算計而緊繃的心弦。
她心頭一暖,刻意壓下的疲憊似乎消散了些許,唇角勾起一抹安撫的淺笑,語調輕鬆地像隻是去樓下買了瓶水:
“沒事,都解決了。”
說著,她晃了晃手中那張剛剛從空間裡取出的、還帶著幾分體溫的薄薄紙片——那張新鮮出爐的十萬欠條。
“喏,到手。”
餘盛探身接過,粗略掃了一眼,眉宇間的憂色稍緩,但並未完全散去。
他更擔心妹妹本身。
倒是旁邊的餘呈,眉頭不僅沒鬆開,反而擰得更緊了。他側過臉,視線銳利地落在餘白身上,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解,甚至有一絲隱隱的急躁:
“小白,我還是不明白。”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但最終還是直言不諱:
“像趙嘉這種貨色,直接一腳踹開,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
”我們現在有錢有能力,等以後……等我們實力再強點,想怎麼收拾他不行?捏死他不就跟捏死隻螞蟻一樣簡單?“
”何必還要費這功夫,跟他虛與委蛇,甚至……還倒貼錢給他?”
十萬塊,雖然對現在的他們不算什麼,但這行為本身,在餘呈看來,簡直是不值當。
餘白臉上的那點淺笑,在餘呈的質問聲中,一寸寸淡去、冷卻。
她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轉頭,看向車窗外。
她的眼神悠遠,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車水馬龍,看到了另一個血色彌漫的時空。
幾秒後,餘白才緩緩轉回頭,看著餘呈開口。
“四哥。”
“你不懂。”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重和……一種近乎刻骨的陰冷。
“我和趙嘉之間,不是簡單的分手,不是踹開他那麼便宜。”
“我和他之間,是……大恨。”
“我不要他現在就輕飄飄地倒黴,那太便宜他了。”
她微微傾身,湊近了一些,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此刻迸射出的,是狠戾與怨毒。
“我要他爬上去,爬到他自以為最高的地方,得到他夢寐以求的一切……”
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惡魔的低語,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
“然後,再狠狠地、一點點地,把他拽下來,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擁有的一切化為烏有,讓他嘗儘從雲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最後,”
“才能在我為他精心安排的結局裡……徹底消失。”
話音落下,車內死一般的寂靜。
餘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泛白。
而餘呈,直直地對上餘白那雙仿佛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眸子,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衝頭頂。
他被妹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恨意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不是普通的怨憤,那是經曆過煉獄焚燒後淬煉出的絕望和毀滅欲。
可……就在那極致的驚駭掠過心頭的下一瞬。
一種奇異的、難以言喻的共鳴感,卻又如同電流般穿過他的四肢百骸。
他仿佛能隔著時空,觸摸到那份恨意背後,撕心裂肺的痛苦和不甘。
也許,這就是血脈相連吧。
餘呈想,他會永遠站在餘白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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