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縕被點名,急忙回道:“是是是,陛下說得對,黑山軍真是可惡。”
柳開森輕咳兩聲:“咳咳,這個,郭大人,朕說的是你們,朕年紀尚幼,思慮不周,但你們為何視而不見?
你們不為朕考慮一下,也要為自己考慮一下嘛,為什麼朕出現如此重大的失誤,你們都不提醒朕,這是等著看朕的笑話嗎?”
郭縕一愣,急忙回道:“呃,陛下,臣等未能提醒陛下,是因為臣等也沒有看出來,臣哪裡敢故意搞事情,看陛下的笑話啊;但是,楊炎真的是罪無可赦。”
郭縕見情況不對,隻能趕緊轉移話題,把自己等人的過失轉移到楊炎身上。
柳開森逃避責任,郭縕如此說,正好借坡下驢道:“如之奈何?”
“微臣認為,陛下應該派兵各處緝拿黑山逆賊,再派遣重兵各處防守,則並州無恙。”
柳開森皺眉道:“郭大人所言甚是,然而現在並州就三四萬人,壺關,垣曲,晉城,陽泉等地駐守的兵馬都已占掉大部分兵馬,其餘各郡縣治安駐防都已分掉所有兵馬,連朕現在隨行護衛都分出去了,根本就無兵可派,咋整?”
“下官認為應該趕緊招兵買馬。”
“錢糧從何而來?”
“這?”
柳開森見這郭縕也是個棒槌,微微搖頭:“算了,老郭你這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接觸了,你就是個紙上談兵,不切實際,講故事,說天書的人,問你這個問題有點強人所難了。”
柳開森這樣一說,郭縕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自己四五十歲的人了,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娃娃奚落,頓時羞憤得無地自容。
但這還他喵的就是事實,作為晉陽一大士族的族長,表現得太過平庸,而且有時候是有點蠢笨,這實在說不過去。
柳開森也懶得理會郭縕,繼續問道:“溫大人,你有何看法?”
溫恕頭大,剛剛郭縕才被奚落了一番,現在又輪到自己,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說的多,錯的多,還不如閉口不言。
溫恕索性道:“陛下,微臣蠢笨,看不懂。”
柳開森失望道:“唉,這事先放一邊,我們先商量一下另的事,就是回收土地一事,你們怎麼看?”
這是個大問題,而且牽涉甚廣,眾人有鑒於前車之鑒,於是個個閉口不言。
柳開森假意怒道:“你們啊,個個自詡為讀書人,遇到點事就裝聾作啞,朕也不知道要你們何用。
唉,算了,朕累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下去趕緊給朕拿個章程出來,但是要快點,朕趕時間。”
說完柳開森便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揮袖而去。
……
溫恕家議事廳,溫恕將眾人召集起來,眾人臉上一片愁雲慘淡,個個無言。
溫恕便道:“眾位,談談大家的看法吧,我總感覺這事兒有蹊蹺。”
“有什麼蹊蹺?”
“你們看啊,要是數股黑山軍還藏匿晉陽外圍,以陛下小奸巨猾的才能,不可能不知道一點消息,但各大士族紛紛被殺,難道就真的是這樣嗎?”
情況特彆複雜,真不是信口胡說能說得清楚的,眾人閉目沉思。
場麵一度十分寂靜,就在此時,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傳來:“各位長輩,請恕小子直言,不是陛下不知道,而是陛下知道了也會當做不知道。”
眾人一看,此人正是雁門太守王澤之子,王永,現年十七。
郭縕在柳開森麵前那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又多次被奚落,表現十分平庸,甚至是丟人現眼,最近脾氣變得非常暴躁,聞言不悅道:“黃口小兒,滾一邊去。”
長輩斥責,王永也不敢發怒。
隻是輕言細語道:“各位長輩,小子滾一邊去無所謂,就怕諸位長輩命不久矣,還要連累家族。”
溫恕脾性還是比較好的,聞言道:“王永有何高見?”
王永毫不怯場,侃侃而談:“高見不敢當,且聽小子細細說來,諸位叔伯,你們知道前番黑山軍殺的都是什麼人嗎?出城收地的又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