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度屏障裂開的豁口湧出腥甜墨汁。林風踩著青銅巨鍋的殘骸躍入裂痕時,脊椎骨矛突然軟化,矛尖垂落的黏液凝成三百六十顆渾濁眼珠。眼球在水波狀的空間褶皺裡滴溜溜轉動,瞳孔映出無數菱形光斑——每個光斑都是被壓縮成二維平麵的宇宙。
"這就是祖海?"林風的冷笑震碎兩顆眼球,黏液濺在長明命燈的燈罩上,"醃臢味比織命海濃萬倍。"
腐朽經文般的鎖鏈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漂浮的二維宇宙突然卷曲成竹簡,簡片表麵滲出青銅黴斑。林風正要揮動命燈照看,簡片縫隙裡突然刺出覆滿逆鱗的活體命鎖——這命鎖的每片鱗甲,都在誦念林風輪回時悲慟的刹那!
"聖餐入席——"命鎖鱗甲突然豎立成銳齒,咬住林風左臂要將肉體展開成卷軸,"當卸七情為調料!"
林風反手將骨矛刺入口腔。斷舌的劇痛中噴出星髓血霧,血珠觸到鱗甲的瞬間,整條命鎖突然怪異地抽搐。他趁機踏著鱗片躍向更高處,發現所謂的祖海不過是張攤開的皮——至少三萬個歸墟世界正在這皮上卷積成汗毛!
燈罩突然結霜。玄裳嬰兒虛影攥著的殘破蚱蜢突然跳動,缺失的觸須指向東南方的褶皺。林風甩出命燈引路,燈焰照出的卻根本不是空間,而是連通著四十九個時間線的林風正被架在祭壇剝皮!
"養料也配有倒影?"祖海的震動掀起膿血濁浪,浪尖站著與玄裳容貌相同的饕餮女,"你的痛覺不過是海味增鮮劑——"她拋出的胃囊裹住命燈,"就像你師父當年喂給我的道胎!"
林風瞳孔驟縮。那包裹命燈的胃囊表麵浮現的,正是玄裳將自己的脊髓煉成燈芯的全息投影。當女饕餮的舌頭卷住他脖頸時,林風的右手突然熔化成液態青銅——這是墮神軀殼被祖海規則腐蝕的征兆!
"師父果真算準了..."林風放任右手繼續融化,金屬溶液滴落在鱗甲命鎖上,"越是醃臢的廚子——"左手突然扯斷三根肋骨擲入祖海,"越要掀起餐巾遮醜!"
肋骨在濁浪中膨脹成擎天黑柱。柱麵浮現初代守燈人篆刻的反噬咒文,當首枚咒文發光時,最近處的二維宇宙突然從竹簡掙脫,在祖海表麵燒出焦痕。饕餮女發出尖叫——她皮膚正在異變成寫滿菜譜的青銅紙!
"食客掀桌了。"林風化液中的右手突然重組,掌心攥著從自己脊骨抽出的屠神戥,"這道涼菜..."戥盤突然拋出億萬噸悲鳴,"喂給刀刃當開胃酒!"
祖海的膿血開始蒸騰。每個血泡炸開的瞬間,裡麵都傳出玄裳不同世代的淒笑。林風踩在沸騰的浪尖,駭然發現所有血泡裡的玄裳,都在向他展示著同一幅畫麵:夜空墜落燃燒的草編蚱蜢集群,每個蚱蜢都叼著他當年斬碎的記憶殘片!
"醒悟吧..."四十九個時線的林風倒影從血泡爬出,"你就是最鮮美的前菜..."
林風的耳蝸突然探出草莖,正是當年蚱蜢觸須寄生處。他扯出染血的草莖按進屠神戥,戥盤表麵的星紋突然逆流:"師父用草莖當吸管..."他將戥針對準自己太陽穴,"我就用管膜澆鑄利刃!"
被戥針刺穿的神魂突然迸發星焰。祖海開始浮腫潰爛,潰爛處爬出無數青銅色舌苔,每個舌苔紋路都構成"吞"的古魔篆。林風被舌苔纏滿全身時,命燈突然傳來玄裳嬰兒的啼哭——這次哭聲竟裹挾著三千大道的殘碑!
"桌上玩鬨該收場了。"祖海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腸鳴,空間褶皺裡伸出由墮落神格拚成的餐叉,"就讓我來看看..."餐叉沾染著歸墟世界的殘骸,"守燈人的燈芯能不能塞牙縫!"
林風突然鬆手放棄抵抗。他任由餐叉穿透胸膛,卻在叉尖觸及道胎時咧嘴獰笑:"師父教我——"被洞穿的神魂突然爆成漫天草籽,"席間誑語要用燙鐵烙舌!"
草籽觸及膿血的瞬間,八億年前初代守燈人的戰吼突然蘇醒。祖海表麵響徹延綿萬裡的神明痛嚎,無數雙腐爛巨手從墮落神格內部探出,瘋搶著撕碎周圍的臟器組織。就在這片混亂中,林風殘魂重組的掌心亮起個荒誕印記——未燃的燈芯被他煉成火柴頭,在祖海舌苔擦出滅世之火!
"無涯當燭..."火柴光突然膨脹成超新星,"燼淨歸源!"
青銅黴斑開始大塊脫落。祖海暴露出褶皺深處的真實形態——竟是盤踞在無窮維度之上的活體畜生道!林風看著那些纏繞在輪回齒輪上的反芻食管,終於明白為何所有守燈人都會本能地丈量眾生悲苦。
命燈在此時徹底玉化。玄裳的嬰兒虛影突然老去,她指尖纏繞的草編蚱蜢殘骸突然舒展成逆命陣圖:"風哥兒,這是最後的火源..."老嫗模樣的玄裳將陣圖刺入自己天靈,"用我的臨終囈語當火柴盒..."
林風瞳孔裡濺出的血珠突然凝固。他看見龜裂的命燈核心,悄悄藏著自己七歲發燒時玄裳剜心的真相——那具道胎從來不是被掠奪,而是自願植入的反吞裝置!
"席散了。"林風輕撫潰爛的祖海食道,將玉化命燈倒插進畜生道的喉結,"該結賬了——"祖海瞬間被他燒穿的缺口噴湧白洞物質,"用九萬宇宙的灰燼當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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