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工部工坊。
叮叮當當的打鐵聲還是那麼吵,混著學徒們身上的汗臭味和鐵鏽味,一如既往的讓人心煩。
林辰靠在他那張現在比狗舔的還乾淨的專屬工作台上,漫不經心地打磨著一個造型奇特的零件,眼角餘光偶爾懶洋洋地飄向角落。
柳青那小兔子正低著頭,假裝認真地整理著一堆乾巴巴的藥草天知道工坊哪來的藥草),似乎刻意躲著他的方向,但那對兒微微泛紅、像熟透了的櫻桃似的耳根,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嗬,小丫頭片子,還挺記仇。昨晚被師兄我‘欺負’得狠了?】林辰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手指輕輕劃過胸口,感受到那枚貼身藏著的【星紋守護核心】傳來的冰涼觸感和內斂的、爆炸般的力量,心裡多了幾分底氣,還有……更多的惡趣味。
【媽的,這日子過得有點無聊啊……總得找點樂子,調劑調劑不是?】
正想著呢,工坊那破木頭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還有極其囂張的叫罵聲!
“讓開!讓開!都他媽瞎了嗎?!一群臭打鐵的土鱉!彆擋著衛公子的道!滾開!”
幾個穿著華麗得能閃瞎人眼的絲綢學袍、一看就不是工部這路窮酸貨色的年輕學子,簇擁著一個下巴抬得快要戳破天花板、鼻孔朝天、仿佛全天下都欠他八百萬的錦衣華服青年,大搖大擺、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
為首那個跟花孔雀似的青年——城主家的寶貝疙瘩,囂張跋扈遠近聞名的衛風——一進來就極其嫌惡地捏著鼻子,還誇張地扇了扇風,好像工坊裡的空氣是什麼劇毒瓦斯:
“我操!這他媽什麼狗屁地方?!一股窮酸餿味兒!熏死本公子了!”他那雙三角眼惡狠狠地一掃,根本沒把滿屋子的學徒當人看,“那個瘸了腿的周老頭呢?!周瘸子!給本公子滾出來!”
“本公子上次扔給你們修的那個寶貝‘追風梭’!都他媽多少天了?!磨磨蹭蹭到現在還沒好?!怎麼?是不是想讓本公子一把火燒了你們這破爛工坊?!啊?!”
他聲音又尖又厲!囂張跋扈到了極點!
工坊裡的打鐵聲瞬間一滯!所有學徒都嚇得停下了手裡的活,大氣不敢喘,敢怒不敢言!王鐵柱氣得臉紅脖子粗,拳頭捏得咯咯響,卻被旁邊一個機靈的老學徒死死拉住!
周師傅臉色鐵青,拄著拐杖從裡間快步走了出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原來是衛公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放屁!指教你媽!”衛風極其粗魯地打斷,指著周師傅的鼻子就罵,“少他媽跟本公子裝蒜!老子的追風梭!修好了沒有?!那可是本公子花大價錢弄來的寶貝!要是修不好,或者磨蹭壞了!老子就拆了你們這狗窩!把你們這群廢物全都吊起來打!”
這話罵得!簡直是把工部的臉按在地上摩擦!周師傅的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
一個懶洋洋的、帶著點戲謔、還有點欠揍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聲音不大,卻像根針一樣,精準地刺破了現場這壓抑又緊張的氣氛:
“喲,我當是誰家褲襠沒拉好,把這玩意兒放出來了?火氣這麼衝啊?”
林辰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手裡的活,雙手抱胸,懶洋洋地靠在一個堆滿了鐵器的工具架上,手裡還極其騷包地拋著一塊黑乎乎的鐵錠,眼神戲謔地看著那咋咋呼呼的衛風。
瞬間!
整個工坊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周師傅、王鐵柱、柳青,還有衛風和他那幫狗腿子!全都像見了鬼一樣!聚焦在了林辰身上!
【這…這傻子…他…他瘋了嗎?!他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
衛風和他那幫狗腿子也愣住了!他們根本沒把這個角落裡穿著破爛、看起來就跟下水道老鼠似的家夥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