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換口味還不容易?”
劉根來下了炕,回到隔壁他昨晚睡覺的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把四瓶茅台酒往飯桌上一放。
“這酒不比二鍋頭強多了?”
“這酒是挺香。”
劉老頭立馬一陣眉開眼笑,伸手就要拿酒,卻被奶奶一筷子打開了。
“大清早的就想喝酒,咋的,你想當地主老財?”
“嘿嘿……”
劉根來那個樂啊!
奶奶簡直就是爺爺的克星,他就是再饞酒,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奶奶把那四瓶茅台酒放進櫃子。
吃完飯,劉根來抱著酒壇子走的時候,劉老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一下就不心疼了,坐進挎鬥的時候,還哼起了小曲兒。
“爺爺,想到啥開心事兒了?”劉根來來了興趣。
“吃飯的時候,讓他們少可喝點,剩下的酒不都還是我的嗎?”劉老頭得意的笑著。
這老頭……
劉根來搖頭笑著。
回到家的時候,劉栓柱正在收拾那頭野豬,劉根喜和劉根旺一人端個盆兒在旁邊等著。
看樣子,應該是昨晚就拿到裡屋化凍了,劉栓柱下刀的時候很輕鬆。
“躲一邊去,看你那個笨手笨腳的樣兒,連個豬也不會殺,我怎麼就養了你這個沒用的兒子。”
劉老頭罵罵咧咧的奪過了劉栓柱手裡的菜刀。
劉根來沒說話,點了根煙,笑吟吟的看著劉老頭忙活。
他本以為劉老頭能利索點,可看他下刀的樣子還不如劉栓柱熟練——就這手藝,還有臉說兒子?
再一想,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劉老頭是癮頭上來了,想殺豬玩兒。
劉根來看了一眼在一旁傻笑的劉栓柱,問道:“爹,我媽和我二姐呢?”
“在裡麵收拾屋子呢!”劉栓柱解釋道:“今兒來的人可不少,起碼要三桌,得把炕好好收拾收拾,要不,坐不開。”
“三桌啊……”劉根來想了想,“那就做三條魚。爺爺,爹,你們先忙著,我去迎迎我大姐。”
“去吧,開慢點。”劉栓柱擺擺手,劉老頭還在專心殺豬,根本就沒搭理大孫子。
老頭玩的還挺專注。
劉根來暗笑著,蹬開挎鬥摩托,轟鳴著出了村。
路上三三兩兩的都是人,一看就是走親戚的,沒辦法,初一就得上工,走親戚隻能都趕一塊兒。
現在的農村幾乎沒有自行車,走親戚大多隻能靠兩條腿,手裡有點小權的或許能坐輛牛車,這已經是頂配了。劉根來騎著一輛挎鬥摩托簡直就是天外來客,摩托車的聲音傳到哪裡,他就是哪裡的焦點。
走過崎嶇的鄉村土路,剛拐上國道沒多遠,劉根來就看到了大姐一家的身影。
錢大誌不知道從哪兒弄了輛板車,肩膀上斜套著繩子,兩手扶著車把,正低頭呼哧呼哧的趕路。
劉芳披著大衣,抱著小盼盼在車上坐著,身邊放著一個大麻袋,應該是帶回家的年貨。
這兒離四九城得有二十裡,一家人應該是天還沒亮就出了門。
聽到摩托車聲停在自己身前,錢大誌停下來,擦了一把頭上汗,衝劉根來憨憨的笑著。
劉芳也轉過身,看到了劉根來,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小盼盼還在劉芳懷裡睡著。
“大姐夫累了吧,抽根煙歇會兒。”
劉根來丟給錢大誌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