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在黑暗中握住上官沅芷的手,隻覺她的掌心全是汗。
“芷兒勿怕。”薑遠將短火槍插在腰帶上,從懷裡掏出火折子來吹燃了,微弱的火光亮起。
上官沅芷感受著薑遠手掌傳來的溫度,小臉略微顯得有些發白,道:“夫君,此物竟如天神怒吼一般,為妻一時有些慌亂了。”
薑遠從地上撿起熄滅的蠟燭,安慰道:“你第一次見得這東西,有些過激反應再正常不過。”
薑遠將蠟燭插入地窖牆壁上的燭台之上,見得上官沅芷鎮定下來,這才走到角落裡的那張木凳前查看。
上官沅芷也緊隨其後,道:“夫君,此物發出的聲響倒是巨大,能憑聲響殺敵麼?”
薑遠蹲在木凳前,道:“芷兒你看。”
上官沅芷順著薑遠的手指看向角落裡的木凳,隻見鐵沙呈散射狀深深的鑲在木凳中,水泥澆灌的牆麵上也有許多白點狀痕跡。
上官沅芷看得震驚不已,這些鐵沙射入木板中的力道,或許比大周精銳士卒裝備的軍弩威力要少上一丟丟,但勝在鐵沙量大,若直麵敵人時,用這東西來上一家夥,對方幾乎躲無可躲。
“夫君,此物為何物?”上官沅芷問道。
“這東西叫火槍。”薑遠笑了笑,道:“看起來,火槍發射鐵沙的威力還是稍差,但若被擊中要害,一樣難活命。”
這些火藥都是臨時配製,不僅有濃煙,還存在燃燒不充分的問題,且槍管裡無鏜線,威力自然比不得現代化槍械。
但就在大周來說,這等器物相比刀劍而言,就是妥妥的神器了。
薑遠又回到桌前,給另一把火槍裝填火藥,兩把槍都得試試才放心。
上官沅芷看得薑遠裝火藥稍顯繁瑣,思索了一番後,道:“夫君,此物威力倒是奇大,但裝這些粉沫卻是極慢,還沒有軍弩上弦來得快,便有些雞肋了。”
“這種粉沫叫做火藥。”薑遠先說了火藥的名稱,然後才解釋道:
“芷兒,你說得也對,這火槍裝填火藥的確慢了些,但你仔細想想,若是幾十把上百把,甚至千把火槍,輪流發射呢?”
“軍弩射出的弩箭是可以被肉眼看清的,敵方會有機率躲開。這火槍發射出的鐵沙,肉眼幾乎看不清,因為它們太快。若改進火藥配比與彈丸後,鎧甲都防不住的。”
上官沅芷也是從小熟讀兵書,熟悉各種弓弩的,聽得薑遠這麼一說,瞬間便懂了。
若幾十上百把火槍輪流射擊,便可彌補裝填火藥的空差,那這東西的作用就太大了,什麼弓箭軍弩在這東西麵前都不堪一擊。
薑遠填充完火藥後,這次裝的卻不是鐵沙,而是一粒鉛丸。
“芷兒,捂上耳朵。”薑遠在地窖中站定,回頭又對上官沅芷道。
上官沅芷此時已沒有了恐懼感,心中居然還隱隱生出一股興奮之感來。
對於一個上過戰場殺過敵的女將來說,對殺人奪命之物,天生就有一種親切之感。
上官沅芷退後幾大步,卻並沒有捂耳朵,若是連此物發出的聲響都怕,又何以掌控此物?
“轟!”
又是一聲巨響。
薑遠被巨大的後座力震得手臂微麻,牆角的木凳應聲而斷。
“咳咳…火藥裝多了點…”薑遠伸手扇著濃煙,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這地窖實不是試槍的好地方。”
上官沅芷看著牆角的那張斷成兩截的木凳,驚聲道:“這次威力更大,怕是鐵甲都擋不住。”
薑遠對這兩把火槍很滿意,道:“這麼近的距離,若挨上一槍,什麼魚鱗甲、明光鎧都白搭。”
上官沅芷接過薑遠手中的火槍,輕輕撫摸著槍身,俏眼眯成了一條縫,喜道:“夫君,這火槍可否送為妻一把?”
薑遠笑道:“我做了兩把,本就有一把是專門給你的。”
“真的?”上官沅芷大喜,踮起腳尖在薑遠臉上啵了一口,手中的火槍更是被翻來覆去打量著,像是一個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
薑遠看著上官沅芷對火槍愛不釋手,道:“芷兒,這隻是短火槍,射擊距離是十丈,超過這個距離就沒傷害了。”
上官沅芷此刻心思都在火槍上,聞言點點頭,隨後又有些失望:“這個距離太短了一點。”
薑遠捏了捏上官沅芷的臉蛋,笑道:“這短火槍也有短火槍的好處,長過不過十寸,重不過一斤,用來防身,打誰誰死。”
“如果將這火槍槍管做長,有效射程能達50丈,不過那就是戰場上才用的東西了。”
上官沅芷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那把這鐵管澆得人那麼粗,那豈不是能裝更多的火藥和鐵沙,威力不是更大麼?”
薑遠聞言,不得不感慨,自家這媳婦對殺人奪命之物天生敏感,竟由小火槍聯想到了火炮。
“當然可以。”薑遠笑道:“不過,做得那麼大,就不叫火槍了,而是火炮了。火炮威力巨大,攻城拔寨無往不利。隻是,如今想要實現火炮,還有些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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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妻隻是隨口一說。”上官沅芷拿著火槍就舍不得放了,倒也不是很在意那什麼火炮現在能不能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