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白知道,她演技精湛。
七分技巧三分情緒,才是一個成熟演員會采用的表演方式。
即便那隻是在演戲,可那些真情實感卻實打實的。
即便隻有3分,也足夠時嶼白妒忌。
演員這個職業太過特殊,拍戲過程中誕生了不少“劇組夫妻”。
光是“劇組夫妻”這四個字,就足以讓時嶼白氣得胸腔劇烈起伏,仿佛要炸開一般。
更遑論其他那些可能發生的事情,他根本不敢再細想。
時嶼白將煙狠狠地咬進嘴裡,又猛吸了一口。
辛辣刺鼻的煙霧瞬間充斥整個胸腔,那種又辣又憋悶的感覺讓他難受至極。
鼻腔中噴出大團煙霧,可這絲毫沒能緩解他內心的壓抑與痛苦。
他生平頭一回,如此強烈地感受到了無力感。
仿佛在這場與顧白灼的“無形較量”中,自己已然處於下風,卻又無計可施。
時嶼白死死盯著屏幕。
屏幕裡,顧白灼和蘇璃身著紅衣,那鮮豔的紅色,亮得他的眼生疼。
那畫麵和諧得仿佛他們天生一對。
每一個眼神交彙、每一個細微動作,都透著旁人難以插足的默契。
時嶼白望著這一幕,莫名覺得自己像個可悲又可恥的偷窺者。
隻能隔著冰冷屏幕,凝視著兩個看似幸福的人,而自己卻被隔絕在外。
刹那間,他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對蘇璃的感情,或許一直以來都隻是一廂情願。
蘇璃身邊覬覦她的人如過江之鯽,他可能也是其中之一。
一個可悲的暗戀者。
一個徹頭徹尾的臆想者。
而娛樂圈本就燈紅酒綠,外界的誘惑更是多如繁星,稍有不慎,她便可能被他人吸引目光。
一想到這裡,時嶼白的心猛地揪緊,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害怕蘇璃會愛上彆人,害怕她會被彆人輕而易舉地搶走。
她還小,涉世未深,外界形形色色的誘惑那麼多。
萬一哪天,被某個能說會道、風度翩翩的人打動,就此跟彆人走了,自己該怎麼辦?
就比如慕泊言,為了能再度出現在她身邊,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他處心積慮,耗費整整三年時間精心布局,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全新身份就盼著能借這個身份再次靠近她,妄想與她並肩而立。
說起蘇璃,她一心紮進娛樂圈是為了什麼?
會不會和慕泊言脫不了乾係?
自三年前慕泊言從華國匆匆離開,到不久前又突兀現身。
這期間的種種,一直未被他放在心上。
一個慕家找回來的孩子而已,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可是慕泊言竟在他毫無察覺的暗處,搖身一變,以顧白灼的形象,堂而皇之地站到了她身旁。
況且,蘇璃和慕泊言早在之前就有過交集。
讓他想不通的是,三年前慕泊言為什麼毫無征兆地離開華國,回到自由洲。
與此同時,蘇璃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三年前的她,性格清冷疏離,對旁人都冷淡至極,唯獨對慕泊言另眼相看,總是笑臉相迎。
然而,慕泊言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轉而對範建表現出濃厚興趣。
可不久之前,她明明對自己毫不掩飾表示對範建的不喜。
這前後的轉變太過蹊蹺,不禁讓他懷疑,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某種關聯?
難道說,她是因為慕泊言的離開,深受打擊,一時衝動才去追求範建?
她的目的,是不是想借由這段新感情,轉移自己對慕泊言那難以抑製的眷戀?
這個念頭一旦在腦海中紮根,便瘋狂生長,攪得時嶼白心煩意亂。
他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強烈衝動,恨不得立刻飛到蘇璃身邊。
想質問她。
他在她心裡算什麼?
想把她帶走,藏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讓她隻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