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瞳仁驟然收縮,寒芒自眼底迸濺而出。
後腰肌肉瞬間繃緊,藏在風衣內側的格洛克17已然滑入掌心。
槍管在袖口劃出銀弧的刹那,她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向前疾突。
"砰!"
子彈出膛的嘯音裹挾著冷風刺破耳膜,精鋼匕首應聲崩飛。
第二發子彈緊咬著嵌入持刀者腕骨,帶起一蓬暗紅血霧。
金屬墜地與肉體撕裂的聲響重疊炸開,震得天花板的蛛網簌簌顫動。
塔麗絲霍然轉身時,正對上男人驚駭欲絕的瞳孔。
她垂眸掃過腳邊猶在震顫的凶器,殷紅唇角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突然凝固。
碧綠眼瞳裡浮起暴風雪來臨前的暗青色。
"真敢啊。"
她輕笑著攥緊指節,指關節爆出炒豆般的脆響。
當第十記勾拳裹挾著風聲砸在男人顴骨時,對方腫脹變形的臉已經看不出人類輪廓。
血沫飛濺在她蕾絲襯衫前襟,暈染出妖異的曼陀羅花紋。
而塔麗絲並未停手,還在繼續。
那邊塔麗絲拳拳到肉,這邊蘇璃握槍的手並未收回,而是緩緩移動。
楠哥瞳孔微縮,條件反射般摸向後腰的槍支。
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
在海臨城南一帶稱霸久了,自保成了本能,摸槍也是本能。
"你想動手嗎?"
蘇璃偏頭時硝煙尚未散儘,槍管貼著唇邊吹散青煙的動作優雅得像在品雪茄。
灰白霧靄拂過楠哥抽搐的咬肌,
"想試試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子彈認主?"
話落手極快將槍支重新上膛,低著他的額頭。
整個空間陷入詭異的死寂,唯有彈殼滾落瓷磚的叮咚聲在回蕩。
楠哥喉結滾動著後退半步,皮鞋碾碎滿地玻璃渣:"何必鬨到這份上?"
他餘光掃過癱成爛泥的手下,尾音滲著強壓的顫意,"蘇小姐不妨開個價。"
他的人不知死活動手,而自己的舉動也惹惱了她。
隻能姿勢一再放低。
其實他剛查到蘇璃時,一直以為她是個花瓶,是時嶼白的金絲雀。
但哪個金絲雀能有這般本事,果敢,下手利落。
動手時極致的冷,極致妖豔。
甚至毫不忌諱。
是因為有時嶼白收拾攤子,還是她自己自信到自己能收拾殘局又或者說能處理掉他們這群人。
楠哥莫名覺得是後者。
說風衣男蠢是真的,忠心也是真的。
這會見自己老大被威脅,立即上前一步,
“放開楠哥。”
蘇璃不耐煩的往風衣男腳底開了一槍。
恰好在他皮鞋前端一寸處,子彈在地方反彈後射向牆壁。
風衣男踉蹌後退撞翻鐵椅,喉嚨裡擠出變調的嘶吼,
"海臨地界敢一而再再而三動火器,你——"
"我不僅動了。"蘇璃突然欺身逼近,槍柄重重抵上對方喉結。
金屬的寒意透過皮膚滲進聲帶,"還想送你下去,你有什麼意見嗎?"
她的尾音裹著淬毒的甜膩,像蛇信掃過在場每個人後頸。
楠哥額頭突突直跳。
這手下一個比一個蠢,看不清楚形勢嗎?
他媽的他都被人拿槍支頂著腦門了,還敢去恐嚇人家。
他第一次知道不自量力這個詞這麼晦澀難懂。
楠哥猛地轉頭,衝著風衣男暴喝一聲:“王安,退下!”
聲浪在空氣中炸開,驚得手下都心頭一顫。
蘇璃這才知道,眼前這個滿臉不甘的風衣男叫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