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你算我哪門子哥!”
陸惜惜眼眶泛紅,聲嘶力竭地吼出這句話。
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情感,恰似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再也無法遏製。
“就憑我們現在在同一本戶口本上!”
陸瑾的回應,在此時聽來,卻像一道冰冷的枷鎖。
憤怒、委屈與不甘交織在一起,令陸惜惜徹底失去了理智。
她猛地抬起腳,狠狠踹向麵前的茶幾,伴隨著“哐當”一聲巨響。
茶幾被掀翻在地,上麵的擺件散落一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那我就去把戶口本撕爛!”
話音剛落,她轉身便朝著二樓衝去。
腳步踉蹌,滿心隻想把那本象征著兩人虛假“兄妹”關係的戶口本找出來,撕個粉碎。
陸瑾見狀,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扯住陸惜惜的手腕,語氣裡滿是無奈,
“彆鬨了,惜惜。”
“我沒鬨!”
陸惜惜用力掙紮著,試圖掙脫他的手,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肆意滑落,
“你總說我在鬨!”
這些年,陸爸因工作原因常年在國外。
偌大的陸家,多數時候隻有陸惜惜和陸瑾兩個人相依相伴。
自陸瑾被陸家收養起,從小學到高中畢業,陸惜惜生活的點點滴滴,全由陸瑾一手照料。
她談個戀愛,他要乾涉。
她的學業,他更是緊盯不放,事事都要管。
他不許她早戀,督促她努力學習。
高考填報誌願時,他卻和陸爸站在同一戰線,跳過了世家豪門子弟趨之若鶩的金融係,幫她選了真正熱愛的專業。
曾經,他的世界裡,除了忙碌的工作,便隻有她的喜怒哀樂。
可不知從何時起,一切都變了。
他對她,再也沒了從前的溫柔與耐心。
是因為要聯姻嗎?
這個理由在陸惜惜看來,實在太過牽強。
陸家在國內本就處於頂尖行列,父親和薑叔叔又是多年至交,在事業上彼此扶持,根本無需通過聯姻來鞏固家族地位。
至少,輪不到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去聯姻。
排除了所有可能,唯一的答案便是——他喜歡上了裴伊寧。
一想到這兒,陸惜惜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意蔓延至全身。
他以前的縱容,此刻都化作了尖銳的針,一下下刺痛著她的心。
明明以前,他最喜歡自己了……
以前她再怎麼折騰,他都不會說這種重話。
“明天我會搬出去。”
陸瑾的聲音,在這寂靜又混亂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卻也格外冰冷。
陸惜惜渾身一震,聲音瞬間哽咽,
“你要搬出去?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
討厭到要離開陸家,離開他們共同生活多年的家。
他連陸家都不要了嗎?
陸瑾無奈地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沒有討厭你……我可以不搬出去,前提是你彆再鬨了。”
陸惜惜緩緩轉過頭,雙眼緊緊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不舍或眷戀。
可映入眼簾的,隻有他那一如既往的冷靜與疏離。
她的歇斯底裡,從未在他心中掀起過波瀾。
若他臉上真有什麼表情,大概也隻有對她的無奈與厭煩吧。
刹那間,陸惜惜隻覺得胸口憋悶得厲害,仿佛被一塊巨石死死壓住,喘不過氣來,下一秒就要徹底炸開。
陸瑾後麵說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陸惜惜猛地發力甩開陸瑾的手,動作帶著些失控的決絕。
她轉身朝著樓梯衝去,跑進房間。
陸瑾僵立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滿是複雜的神色。
片刻後,他緩緩抬起雙手,掌心用力地蓋在臉上。
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沒過多久,一聲沉悶的“砰”響從樓上傳來。
那是房門被狠狠關上的聲音。
……
陸惜惜跑上房間後,便拿出房間小廳的酒櫃裡的酒。
沈洲說,白蘭地和威士忌混著喝最容易醉人。
喝醉了就好了,喝醉了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其實她不會喝酒。
陸瑾從來不讓她喝酒,但最近幾次喝酒都是因為他。
陸瑾真煩。
窗外,夜色濃稠如墨。
陽台的門敞著,夜風悠悠吹入,裹挾著一絲愜意。
不冷,反倒將窗簾高高揚起,肆意舞動。
不知是被酒氣熏染,還是心底的情緒翻湧,她隻覺眼眶發熱,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一滴溫熱的液體滑落臉頰,她下意識伸手一抹,手心瞬間變得濕漉漉的。
陸惜惜滿心厭惡這樣的自己。
她從小到大什麼東西都有,為什麼要非要喜歡他呢?
她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隻是想要一個陸瑾,就這麼難嗎?
頭像是要炸裂開來,疼得厲害,臉也燙得好似能燒起來。
她身子晃了晃,勉勉強強從原地站起身,腳步踉蹌地朝床邊挪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