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是謝益清帶來那人的,他破產了要拿這輛九成新的本田雅閣抵債。三角債轉來轉去最終轉到了謝益清手裡,可算遇到了活菩薩,謝益清當場就說要。
落地四十萬出頭的車,開了半年多,謝益清居然同意三十八萬買下來,賀蘭氣得直哆嗦,當場罵他純屬有錢燒的。
車主一看情況不對,生怕賀蘭攪合了他這單馬上就要成交的買賣,於是急忙開口道:“我這車可是原裝大貿貨,頂配保值,絕對值三十八萬。”
賀蘭:“我不識貨,你要賣的話就三十萬,多一個子兒沒有,不賣就開走吧。”
車主:“我的老天爺,三十萬你出去打聽打聽,六七成新的也不止這個價啊。再說這小哥兒都答應我了,哪有半路反悔的?”
賀蘭:“我們家他說的不算,錢在我手上我說的才算,三十萬你就說你賣不賣吧?”
車主將哀求的眼神轉向謝益清,謝益清緩緩垂下頭用鞋子撚地上的石子兒玩,耳朵尖通紅。這情形一看就是個妻管嚴的主兒,車主不由得心裡拔涼,唉聲歎氣又央求賀蘭幾句,見賀蘭絲毫不為所動,於是一咬牙一跺腳:“行,賣了。”
賀蘭:完了,價兒給高了。
好在陳進峰適時出現,在車裡四處踅摸一遍,出來給賀蘭一個肯定的眼神兒,賀蘭的一顆心才終於落地。
謝益清帶人來不是為了讓賀蘭砍價,他是來帶賀蘭直接去辦理過戶手續的,存折他隨身帶著。
賀蘭一聽說謝益清要把車落在自己名下,納悶道:“你買的車為什麼要落我名下?”
謝益清:“不是說好固定資產入股嗎?不改成你的名字怎麼算入股?”
賀蘭被他這理所應當的說辭說得一愣,頓了頓反問道:“誰跟你說入股就是要把自己的東西落在對方名下?”
謝益清抿唇不語,賀蘭眼珠一轉有所猜想,篤定地問:“羅英民還是羅釗?”
謝益清選擇了後者:“羅釗。”
正在開車的車主聞言想說什麼又緊急閉上嘴巴,末了猛按兩下喇叭。
賀蘭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掛上一張笑臉問道:“你都往他名下落戶過什麼?”
謝益清扭頭看向窗外,不言不語,當著外人的麵賀蘭便沒有再問。
三個人到了車管所辦理過戶手續,直到最後一個章蓋上,那輛本田雅閣徹底歸賀蘭所有,原車主終於開口說了句公道話:“小哥兒,看在你幫我解決大問題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以後離那個羅釗有多遠就多遠,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為我是怎麼知道你肯定能買下我這車的?自己回家好好想想去吧。”
謝益清整個人夢遊一樣,車都停到黃鸝胡同大門口了他才恍然大悟,問賀蘭:“原來你會開車。”
賀蘭甩著鑰匙往家走,扔下一句:“原來你不傻。”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謝益清的家事本來賀蘭是不想管的,但是一想起金香玉臨走前的落寞背影,還有廠門口見到她時謝益清那略帶幾分雀躍的眼神,她的心便一軟再軟。
秦家明上學去了,蔣梅和街坊鄰居搭伴兒去挖野菜,家裡空無一人剛好方便他們兩人說話。
賀蘭:“說說吧,你都給過羅釗什麼東西?”
謝益清:“沒什麼,主要是一些業務上的欠賬之類,有時候財務科催得緊我就先把錢墊上。”
賀蘭:“有手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