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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道宗,兩儀殿。
青龍殿主候立在殿外,神情比任何一天都要凝重。兩儀殿內此刻正有兩位不速之客。殿門內三道氣息如淵峙嶽立,天機子與楊聖的威壓穿透兩儀殿,震得他掌心滲出薄汗。
道主廣袖拂過檀案,三枚瓷樽無風自起。天機子兩指夾住飛至麵前的酒器,樽底在案上劃出半寸深痕;楊聖則任由瓷樽撞向眉心,在將觸未觸時碎作齏粉。
“我們可不是喝茶的。”楊聖率先開口,言語毫不客氣。
“本座給你們喝的也不是茶。”道主將瓷樽中的烈酒一飲而儘,隨後道:“你倒是糟蹋了一杯好酒,他日本座拜訪七聖山時,你要賠給本座。”
“拜訪七聖山?勞道主還記得,本聖還以為道主修為又有精進,已經不將我七聖山放在眼裡了。”楊聖嘲諷道。
“楊聖這是何意?”道主撚須間故作不解,道:“本座聽不懂。”
“明人不說暗話。元初聖地一事,還望道主給個解釋。”天機子抿了一口樽中物,眉頭深深皺起,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糟粕之物。
“道宗給的解釋已經很清楚了,白虎殿主隻是暫穩局麵,以免元初內亂波及凡人。”頓了頓,道主又說道:“需要本座拘來元初聖地的長老親自為兩位做解釋嗎?”
“誰信?”楊聖嗤笑一聲,道。
“元初聖地信,天下信。至於你們信不信。這並不重要。”
聞言,楊聖的眼底生起一抹寒意,他冷冷地道:“你終於舍得顯露你的野心了。”
“何須隱藏,兩脈之爭,向來如此。你們若是有本事,也可以找個理由把元初聖地從道宗的手裡搶回去。”道主的氣息也冷了下來,話說到這個地步,再客氣可就是他不識好歹了。
“你!”楊聖的臉色再一次變得陰沉。
若是七聖山有心,當然可以找到無數個借口與四象道宗開戰,可這就意味著南華州保守一脈與主戰一脈的熱戰徹底打響!
七聖山絕不能做兩脈之戰的挑起者!這是老大聖人定下的規矩!
而且,南華州兩大派係脆如冰麵的和平下,誰先濺出第一滴血,誰就要背負萬古罵名。不管是七聖山還是四象道宗,終究不敢真的捅破那層薄如蟬翼的平衡。
所以,七聖山可以是四象道宗插手前或插手中介入元初聖地,但絕不會是白虎殿主已經掌控了元初聖地這個時候。
四象道宗和秦無幽的這一步棋好就好在既掐準了時機,也把握住了分寸。
若晚半刻收網,七聖山的因果大陣該籠罩元初;若他們染指的是滄瀾聖地,此刻七聖山上早已劍嘯長空,斬在這四象道宗兩儀殿門前。
“你們清楚,我們誰也唬不住誰,說說你們真正的來意吧。”道主再飲了一口烈酒,還露出了意猶未儘的神色。
“儒山觀聖書之後,本聖打算提前開啟明煌界。”
道主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認真地看向天機子,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們這一輩天驕距離半聖和準聖還有萬裡之遙,你想讓他們全部葬身在明煌界嗎?本座不同意,其他人,也不會同意!”道主嚴詞反對。
“你我都清楚,九州的時間不多了,已經等不了了。否則你和大周聖上也不會如此著急落子。”天機子道:“要麼,把能喘氣的都扔進這火爐,煉出一兩位聖境和一批準聖;要麼,在冥夜之劫再一次降臨時,你我跪著看這群小輩先倒在我們麵前。”
······
滄瀾聖地。
“堂堂聖地,居然能毀成這個樣子,倒真是開了本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