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惶惶不可終日的幸存神靈,如今一躍成為執掌一方、顯赫無比的護法神將,心中對帝俊的敬畏與忠誠,達到了頂點。
敕封既畢,二十四神將各歸其天,熟悉權能。新秩序似乎已然完美,但帝俊的目光卻投向了那剛剛複蘇的凡界。他
看到一些後天神靈,因獲得強大力量而滋生傲慢,意圖乾預凡界生靈的自然發展;
也看到一些凡界生靈,開始盲目崇拜神靈力量,甚至不惜血祭以求恩賜。
神與人的界限開始模糊,這絕非長久之道。
“神人雜糅,必生亂象。舊世界之禍,根源在此。”帝俊的聲音在秦無幽身旁響起。
秦無幽默然點頭,他見證了太多因神靈乾涉而導致的悲劇。
帝俊起身,一步踏出,已來到神域與凡界交接的虛無之巔。下方,是靈氣充沛、神靈居住的二十四諸天;再下,是生機勃勃卻又充滿不確定性的萬象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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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在此劃下一道永恒的界限。
他雙手虛抬,引動時間與空間兩大無上大道之本源。時間之力化作一條奔流不息的長河虛影,空間之力則構築起一道橫亙萬古的光流。
“今日起,神居諸天,人處凡界。各司其職,各安其道。非有天命,神不得妄下凡塵;非有仙緣,人不得僭越登天。此為——絕地天通!”
帝俊言出法隨,浩瀚神力席卷三界。
那道時空結界徹底凝固,將神域包括二十四諸天與凡界分隔開來。
那些試圖憑借神力隨意降臨凡界,享受供奉甚至乾預文明進程的神靈,立刻感到一股無可抗拒的天道威壓,將其強行送回神域。
此舉在三界引起巨大震動。
凡界生靈忽然發現,以往時而顯現的神跡變得稀少,神靈的直接回應也變得渺茫,他們必須更多地依靠自身的力量生存與發展。
而在神域,許多習慣了俯視眾生、接受供奉的神靈,則感到了一種約束,但也明悟了此舉對天地長久平衡的必要。
絕地天通之後,帝俊重返天庭,俯瞰著他所開創的這一切。
秦無幽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
帝俊的目光看透了萬古時空,緩緩自語:“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這四九,正是開天辟地之初,天道所孕育的四十九位先天神靈之數。
這其中包括了神格被用於穩固天地的二十四神,自然也包括了如今受封的二十四位神將。
四九之數,囊括了舊世界所有的先天變數與力量根源。
然而,天道忌滿,人道忌全。若將一切皆納入嚴密的天道規則之下,世界將失去活力。
故而,帝俊在建立這看似完美無缺的新秩序時,刻意留下了“遁去的一”。
這“一”,便是變數,是機遇,是連天道也無法完全掌控的一線生機。
它可能藏於中界生靈自身蘊含的無限潛能中,可能藏於某些未被發現的宇宙角落,也可能藏於像秦無幽這樣,連帝俊也未能完全看透的存在身上。
這“一”,是為眾生留的希望,亦是給這天地留下的未來。
孤,道已成,而道的未來,則交給了這遁去的“一”與芸芸眾生。
高居天庭的帝俊,身影在日月同輝的光芒中,愈發顯得深邃莫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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