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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天率領兵戈天部眾,結成的“萬兵戮仙大陣”,化作一柄巨大的金色犁鏵,在無儘的詭異生靈潮汐中奮力衝殺。
破軍戮神戟每一次揮出,都帶起億萬道撕裂虛空的庚金劍氣,所過之處,詭異生靈成片化為飛灰。他如同戰神臨世,勇不可擋。
但噬界者的力量太過詭異。它的爪牙似乎無窮無儘,而且能在戰鬥中不斷學習、進化,甚至開始模仿天兵天將的戰陣之術。
更可怕的是,它們死亡後散逸的能量,並沒有回歸天地,反而被那中央的黑暗團塊迅速吸收,使得噬界者的氣息還在緩慢增長。
這是一場消耗戰,而第八、九界聯軍,顯然處於絕對劣勢。
轉折點發生在帝俊、光明天、暗黑天等大帝試圖聯手攻擊噬界者本尊之時。
噬界者似乎被激怒,釋放出了一道“萬界吞靈”波紋。這道波紋無視了防禦,直接作用於所有生靈的本源與神魂。
孫禦天隻覺神魂劇震,仿佛有無數張無形的嘴在啃噬他的意誌、他的記憶、他賴以存在的庚金本源!
他周身璀璨的神光瞬間黯淡,堅固的神甲出現了腐蝕的痕跡,連手中的破軍戮神戟都發出了哀鳴。
他看到,身邊的袍澤,那些跟隨他征戰多年的天兵神將,在波紋掃過後,被抽乾了靈魂,成片倒下,身體迅速風化,連一點痕跡都未曾留下。
他看到,遠方的光明天大帝,為了給眾人爭取一線生機,用光明戰斧斬出殉道一擊,熾烈的光芒暫時驅散了小範圍的黑暗,卻也意味著一位大帝的徹底隕落。
他看到,暗黑天大帝執掌五座永寂古碑,封印噬界者的部分能力……
敗局已定!
孫禦天心中湧起巨大的悲愴與不甘。他是先天神靈,秉天地殺伐而生,本該戰天鬥地,豈能就此淪為他人食糧,無聲湮滅?
在最後的時刻,他做出了與光明天、暗黑天類似的選擇。
他燃燒了自身全部的先天庚金本源,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殺伐意誌,所有的兵戈感悟,儘數灌注於破軍戮神戟之中!
“兵戈不滅!戮神一擊!”
他發出了此生最後,也是最璀璨的怒吼。破軍戮神戟化作一道橫貫整個戰場的白金流光。
這凝聚了他畢生道果的終極一擊,蘊含著“兵”之極致的破滅真意,悍然刺向了那無可匹敵的黑暗中心!
這一擊,驚豔了時光,也耗儘了他的一切。戟光沒入黑暗,引發了劇烈的爆炸。
但孫禦天已無力去看結果。
他的神軀開始寸寸碎裂,化為最精純的庚金之氣消散。
他的意識迅速沉入無邊黑暗,最後的感覺,是自身那點不滅靈光,被一股強大的時空排斥之力包裹、拉扯,脫離了那片絕望的戰場……
……
意識重新凝聚,恍如隔世。
孫禦天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已不在那片血腥殘酷的明煌界戰場,而是身處一條流光溢彩、充滿時空法則波動的通道之中——神古之路。
戰場上的慘烈景象,神魂被吞噬的痛苦,燃燒本源時的決絕,以及最後那脫離戰場的輕盈感……禦天神將的一身記憶,儘皆湧入腦海。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已然不是那英武的金甲神將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