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夜林中的磷火
戌時初刻,暴雨停歇。薛成等人沿著血煞陣殘留的陰火氣息追擊,踏入鎮外的“鬼哭林”。這片曾被巫族封印的亂葬崗,此刻磷火如流螢遍野,每簇火焰中都倒映著魔修扭曲的鬼臉。
“小心腳下。”小幽的骨鏈突然繃直,鏈尾骷髏頭指向三丈外的腐屍。那具屍體穿著青石鎮獵戶的粗布衣裳,咽喉被利爪撕裂,傷口處卻凝著幽冥界特有的冰晶——這是魔修故意留下的“活餌”。
錢多多掏出“辨虛符”,符紙在夜風中發出脆響:“屍體死亡超過七個時辰,陰火氣息卻像是剛留下的……他們用了‘時間錯位陣’!”他的目光掃過四周的磷火,突然驚覺每簇火焰的跳動頻率,竟與鎮中血煞陣的符文波動一致。
慕傾城的冰簪折射出冷光,她指尖凝結的冰錐突然轉向右側:“東南方三丈,有靈脈異常波動。”話音未落,數十道黑影從腐葉堆中竄出,皆是身著魔修服飾的“奪舍體”,胸口卻掛著淩霄宗弟子的腰牌。
“是鏡像傀儡!”吳強的銅錘砸在傀儡腰間,卻見其身體如橡皮泥般變形,“他們用幽冥界濁氣重塑了屍體,真正的靈核在——”
“在頭頂的磷火裡。”薛成的混沌劍劃出紫色光弧,精準斬落每簇火焰中的菱形晶體,“這是玄影的‘移魂燈’,用無辜者的殘魂做燈油。”劍刃掠過傀儡眉心時,他看見對方眼底閃過一絲清明——那是被魔修強行壓製的原主意識。
第二節誘餌與反埋伏
傀儡群在失去靈核後化作飛灰,卻在原地留下刺鼻的硫磺味。錢多多突然捏住鼻子:“這味道……是‘爆炎粉’!他們想引我們進入——”
“陷阱。”薛成一把推開錢多多,同時揮劍斬向地麵。紫色光刃劈開腐葉,露出底下縱橫交錯的引火符陣,陣眼處埋著十二具孩童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攥著寫有眾人生辰八字的黃紙。
慕傾城的冰霧瞬間籠罩整片區域,將即將引爆的符陣凍結:“是‘血魂爆炎陣’,用我們的生辰八字定位,一旦爆炸,連魂魄都會被燒成灰燼。”她的冰簪在夜空中劃出複雜紋路,雪璃的殘魂化作冰鳳凰,馱著眾人躍至樹梢。
月光穿過枝葉,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影子。薛成俯瞰著陷阱中心,忽然發現骸骨排列成的不是普通陣法,而是巫族的“困龍陣”——陣眼處的孩童骸骨,竟與他懷中的小虎有幾分相似。
“玄影在針對燭龍血脈。”小幽的骨鏈纏住樹乾,鏈尾骷髏頭的眼窩亮起紅光,“他知道小虎能看破鏡像,所以用‘移魂燈’混淆視聽,真正的殺招,是讓我們在憤怒中踏入困龍陣。”
吳強握緊銅錘,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那現在怎麼辦?追還是不追?”
薛成望著夜空中飄忽的磷火,忽然想起青石鎮幸存少年的話:“魔修說,要等燭龍來。”他轉頭看向小虎,後者正盯著東南方的磷火,瞳孔收縮成細縫——那裡有一簇火焰比其他的更明亮,跳動的頻率與幽冥界的火核完全一致。
“追。但這次,我們來當誘餌。”薛成將小虎交給慕傾城,“慕姑娘,帶小虎去西北方布冰霧陣;吳叔,錢多多,你們在東北方用正陽符設伏;小幽,跟我去東南方,會會這位玄影大人。”
第三節鏡中之人
東南方的磷火突然彙聚成一條光路,薛成與小幽沿著光路深入,來到一座廢棄的土地廟前。廟門匾額上的“福”字被倒貼,露出底下刻著的“煞”字,廟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像是被困住的孩童。
“彆進去,是幻音術。”小幽的骨鏈纏住薛成手腕,“這哭聲……和青石鎮那個小女孩的聲音一模一樣。”她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鏈尾骷髏頭卻突然指向廟內的青銅鏡——那鏡子表麵蒙著血汙,卻清晰映出兩人的倒影。
薛成望著鏡中的自己,忽然發現眉心的豎紋比平時更深,像是一道即將裂開的傷口。鏡中的小幽舉起骨鏈,鏈尾骷髏頭的眼窩竟流出鮮血,而現實中的小幽,正警惕地盯著廟門後的陰影。
“這是‘千麵鏡’的碎片。”薛成握緊混沌劍,“玄影想用鏡像動搖我們的心智。”他揮劍斬向鏡麵,卻見劍光穿透鏡子,在廟內牆壁上投出扭曲的影子——那影子不是他的劍,而是一把刻著祖巫圖騰的骨劍。
“聰明。”玄影的聲音從鏡子裡傳來,鏡中倒影突然變成青石鎮的魔修首領,眉心的疤痕如蜈蚣般蠕動,“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識破陷阱就能贏?不,你每走一步,都在幫我完成‘血魂咒’。”
小幽的骨鏈突然斷裂,她驚覺自己的靈力正在被鏡子吸收。薛成這才注意到,鏡麵上的血汙其實是巫族的“吸靈咒文”,而他們的倒影,正通過咒文與幽冥界的裂隙相連。
“破鏡!”薛成大喊,同時將混沌劍刺入地麵。紫色靈力順著劍刃蔓延,形成巫族的“破魔陣”。小幽會意,甩出最後的骨鏈纏住鏡麵,兩人同時發力,將青銅鏡砸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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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玄影的真麵目
鏡子破碎的瞬間,廟內的幻象消失,露出真正的玄影。那是個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左臉爬滿魔紋,右臉卻保留著幾分淩霄宗弟子的清俊——正是失蹤的青崖長老座下大弟子,玄影。
“你果然是幽冥宗舊部。”薛成的混沌劍抵住對方咽喉,“青崖長老的叛變,也是你在背後策劃的吧?”
玄影冷笑,血沫從嘴角溢出:“青崖?那老東西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蠢貨,哪配知道宗主大人的計劃?”他的目光落在薛成眉心的豎紋上,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燭龍血脈的祭品,你以為殺了我就能阻止血煞宗?告訴你,宗主大人的‘踏霄計劃’早已啟動,不出三日,淩霄宗就會——”
“就會怎樣?”小幽的骨鏈纏住對方脖子,鏈尾骷髏頭的咒文亮起,“說!血煞宗宗主是誰?”
玄影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火核碎片:“你們以為血煞宗是獨立勢力?哈哈哈哈……宗主大人早就在血煞宗種下了‘祖巫種’,現在的血魔子,不過是個頂著宗主麵皮的傀儡!”
薛成瞳孔驟縮,終於明白為何血魔子的功法能融合幽冥鬼火與血煞之力。玄影趁機噴出一口毒霧,霧氣中竟夾雜著青崖長老的魔紋——那是能讓人短暫失去五感的“迷魂煞”。
“小心!”小幽將薛成推至一旁,自己卻被毒霧籠罩。玄影趁機撞破廟頂瘋狂逃跑,薛成緊追其後,卻見對方躍入一片磷火中,身影竟與火焰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第五節詛咒與真相
薛成返回土地廟時,小幽正在用骨鏈刺破指尖,以鮮血驅散毒霧。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卻仍強撐著遞來一塊帶血的碎布:“從他身上扯下來的,像是巫族戰旗的碎片。”
碎布上的圖騰與薛成小臂的符文相似,卻多了一道裂痕,像是被利刃斬斷的痕跡。錢多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薛成!我們在東北方發現了這個!”
眾人彙合時,錢多多正舉著一盞青銅燈,燈麵上刻著“玄影”二字,燈油竟是用孩童的脂肪煉製而成。吳強的銅錘砸在燈座上,震出一卷密信,信上的字跡與青石鎮血煞陣的符文如出一轍。
“速將燭龍血脈引入困龍陣,宗主大人將親自出手奪取血脈。”薛成念出密信內容,“發信人……是虛空子。”
慕傾城突然指向天空,隻見夜空中飄來無數紙鳶,每個紙鳶上都畫著血煞宗的標誌。紙鳶飛過之處,磷火竟排成“踏碎淩霄”的字樣,在暴雨過後的夜空中格外刺目。
小虎突然發出龍吟,黑貓形態的它再次化作小火龍,龍首撞向最近的紙鳶。紙鳶破裂的瞬間,裡麵掉出一顆心臟——那是淩霄宗某位長老的心臟,心臟上插著寫有“血煞宗主”的匕首。
“這是‘血魂咒’的警告。”薛成握緊拳頭,“玄影臨死前的詛咒,不是威脅,而是預告。血煞宗宗主,不,應該說虛空子,他真的打算在三日後進攻淩霄宗。”
吳強望著東南方的黑暗,那裡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奔騰:“那我們怎麼辦?回宗支援,還是繼續追擊?”
薛成低頭看著懷中的小虎,龍目中倒映著紙鳶上的血字。他想起青石鎮的廢墟,想起幸存者眼中的恐懼,終於做出決定:“慕姑娘,你帶小虎回宗,通知大長老啟動防禦陣;吳叔,錢多多,跟我去血煞宗的臨時據點,我要在虛空子動手前,斬斷他的‘祖巫種’。”
小幽將斷裂的骨鏈重新纏上手腕:“我也去。玄影的‘移魂燈’需要幽冥界的濁氣維持,我知道鬼市有個地方能追蹤這種氣息。”
慕傾城將冰簪插入發間:“雪璃說,冰霧能延緩紙鳶的傳訊速度。給我兩個時辰,我能讓淩霄宗提前做好準備。”
薛成點頭,望向夜空中逐漸消散的磷火。他知道,這一戰或許是陷阱,或許是圈套,但有些事情,哪怕明知是深淵,也必須有人跳下去——因為在深淵的另一端,是他必須守護的人,和他不願再失去的光。
“出發。”他輕聲說,“這次,我們要讓虛空子知道,什麼叫做……以牙還牙。”
眾人消失在夜色中後,土地廟的廢墟裡,一塊破碎的青銅鏡突然發出微光。鏡中映出虛空子的笑臉,他抬手撫過眉心的豎紋,與薛成的紋路完美重合:“祭師,這盤棋,你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三日後的淩霄宗,將成為你與燭龍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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