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嶽山巔的靈脈核心泛起微光,慕傾城凝視著掌心的冰焰結晶,雙色光芒在她瞳孔裡碎成星芒。三日前血煞宗的「滅道令」如血色瘟疫般席卷江湖,青銅懸賞令釘在各城城門,明碼標價薛成首級值十萬上品靈石,連帶她與小幽的項上人頭,竟能換得魔修至尊寶典《煞心訣》殘卷。此刻山風送來隱約的哭喊聲,她知道,又有小門派在魔修的屠刀下化作廢墟。
“慕師姐,西南方向的青嵐派遭襲了!”錢多多抱著《幽冥蠱蟲誌》衝進議事殿,書頁在顫抖的指尖嘩嘩作響,“弟子回報說,魔修用活人心臟煉製‘煞心丹’,現場留下的血陣正是魔靈級魔修的標誌!”話音未落,殿外傳來“砰”的巨響,一枚燃燒的頭顱撞在青銅柱上,顱頂插著的鐵釘刻著“修羅”二字——這是魔修等級的挑釁。
慕傾城的冰魄劍自動出鞘,劍刃映出她緊抿的唇線。根據《幽冥界勢力誌》記載,魔修從低到高分為魔靈、修羅、魔將、魔帥、魔仙、魔煞、魔君、魔帝、魔尊九等,如今連最低級的魔靈都敢明火執仗屠戮中原,可見血煞宗已徹底撕開偽裝。她抬眼望向吳強,卻見大長老正握著符陣戰錘調試新鑄的外骨骼,戰錘表麵的金色符陣間,隱約刻著“魔將”級的破魔紋路。
“按照你的吩咐,戰錘改良版能壓製魔將級濁氣。”吳強抬頭,鬢角新添的白發在燭火下泛著銀光,“但看這勢頭,血煞宗怕是要動用魔帥級力量了。”他話音剛落,小虎突然撞開殿門,龍爪下踩著個渾身血紋的魔修——其胸口銘牌刻著“魔將”,懷裡掉出的羊皮卷上,竟畫著淩霄宗靈脈核心的布防圖。
小幽緊跟著躍入,骨鏈上掛著三枚魔修首級,骷髏頭眼窩中跳動著幽藍鬼火:“鬼市傳來消息,血煞宗在各地開設‘生魂當鋪’,用弟子生辰八字換魔功。”她將染血的賬本甩在案上,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著各宗門弟子的生辰,“他們要湊齊三千生魂,煉製‘九幽冥王寶瓶’,這是魔帥級才能施展的禁術!”
慕傾城的冰魄劍突然發出悲鳴,劍刃上閃過無數畫麵:太行山下的清風觀被血洗,老道的屍體被倒掛在觀門前,心臟處插著刻有“魔靈”的鐵釘;江南水鎮的河麵上漂滿浮屍,魔修正用孩童的鮮血繪製血魂陣圖。她握緊劍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這些畫麵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發生的慘劇,是血煞宗用活人修煉的鐵證。
“魔修等級每提升一階,需吞噬十倍生魂。”錢多多翻開《魯班經》殘卷,指著“五弊三缺陣”的改良版圖示,“現在江湖中出現的魔將級魔修,至少吞噬過三百生魂。而魔帥級……”她的聲音突然哽咽,“要三千生魂墊底。”
議事殿的地麵突然震動,一枚血玉釘破土而出,釘頭纏著的發絲上還沾著冰晶——那是慕傾城的頭發。小幽的骨鏈瞬間纏上釘身,卻見血玉釘爆發出強光,在空中凝成“魔帥親臨”的血色咒文。慕傾城認出這是幽冥界的“千裡追魂釘”,唯有魔帥級魔修才能施展。
“我去會會這個魔帥。”她將冰焰結晶塞給小幽,“你留在這裡守護靈脈核心,吳長老負責攔截支援的魔修。錢多多,用你的符陣監測全宗弟子的生辰八字,絕不能讓血魂咒的陣眼啟動!”話音未落,她已踩著冰棱躍出殿外,冰魄劍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光。
太行山脈的血霧中,魔帥級魔修正指揮著百餘名魔靈、修羅級魔修搭建祭壇。此人頭戴青銅鬼麵,胸口銘牌上的“魔帥”二字浸滿鮮血,手中握著的血魂幡上,赫然繡著薛成的生辰八字。他感應到慕傾城的氣息,嘴角勾起陰笑:“來得正好,本帥正缺一位冰靈根的祭旗人。”
慕傾城的冰魄劍劈開血霧的瞬間,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祭壇四周插著九根玄冰柱,柱身刻滿祖巫咒文,正是專門克製燭龍火的“九幽冥王寶瓶陣”。更凶險的是,每根冰柱上都纏著數十條生魂鎖鏈,鎖鏈另一端連著山腳村落中被囚禁的百姓。
“放了他們。”慕傾城的聲音低沉如冰,“我可以給你個痛快。”魔帥大笑,揮手擲出九枚血玉釘:“你以為本帥像那些低級魔修一樣好騙?今日你若不乖乖獻祭,這三千生魂就等著給我墊底!”玉釘在空中組成九宮陣,每一枚都刻著不同的煞心咒,竟能引動她體內的冰麟殘魂與燭龍火相互排斥。
劇烈的疼痛從丹田竄至眉心,慕傾城咬牙揮劍斬落三枚玉釘,卻見剩餘六釘突然爆開,黑血中湧出無數煞心蠱蟲,如蛛網般纏上她的腳踝。她想起錢多多的提醒,立刻調動冰焰結晶的力量,雙色光芒在經脈中炸開,竟將蠱蟲逼出體外,化作熒光蝴蝶振翅飛去。
“巫族靈蝶?!”魔帥的鬼麵終於出現裂痕,“你竟能馴服幽冥界的煞蟲……你到底是誰?”慕傾城不答,冰魄劍突然爆發出強光,劍身上的雙色圖騰化作冰鳳凰虛影,正是雪璃傳承的“冰鳳焚魔訣”。當冰與火在生魂鎖鏈間炸開時,那些被困的百姓終於重獲自由,而魔帥的血魂幡,已被灼出一個焦黑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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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血魂咒的終極陣眼在哪裡?”慕傾城的劍尖抵住鬼麵,“否則,我就用冰焰燒穿你的魔魂。”魔帥顫抖著扯下鬼麵,露出底下青崖的臉——卻是張布滿裂痕的鏡像麵孔:“陣眼在……初始鏡像的燭龍陵寢!血魔子大人要借薛成的肉身重塑魔尊之體!”
如同晴天霹靂,慕傾城的冰魄劍險些脫手。她終於明白為何血煞宗要大肆收集生辰八字——那是為了在鏡像空間中定位薛成的神魂,而所謂“滅道令”,不過是引開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此刻淩霄宗的靈脈核心,恐怕已被鏡像裂隙滲透,而薛成……
“你以為告訴我這些,就能活命?”她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冰鳳凰虛影突然展翅,將青崖的鏡像麵孔燒成飛灰,“真正的青崖早已死在鏡塚,你不過是血魔子用濁氣捏出來的傀儡!”話音未落,魔帥的身體如鏡麵般碎裂,露出藏在其中的血魂幡碎片,上麵刻著的,竟是吳強的生辰八字。
與此同時,淩霄宗內,吳強正用符陣戰錘加固靈脈核心的防禦,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右手竟不受控製地掏出一枚血魂幡,幡麵上薛成的生辰八字正在滴血,而錢多多和小幽被一道血光屏障隔絕在遠處。
“大長老,你的玉牌!”小幽的骨鏈砸在屏障上,激起一片血霧,“那是鏡像傀儡蠱!”吳強這才驚覺,腰間的備用玉牌不知何時被換成了魔器,牌麵上的“淩霄宗”三字正扭曲成“血煞宗”。他立刻運轉正陽功,卻發現經脈中的真元已被濁氣汙染,竟在掌心凝成一枚刻著“魔將”的血紋印記。
“用靈蝶卵!”錢多多想起小幽隨身攜帶的巫族秘寶,“靈蝶精血能克製傀儡蠱!”小幽毫不猶豫地捏碎最後一枚卵,成千上萬隻熒光蝴蝶從她掌心飛出,在吳強周身織成光網。傀儡蠱發出刺耳的尖嘯,從他體內逃出,卻被靈蝶群圍住,最終化作一縷青煙,露出藏在其中的魔修殘魂——竟是失蹤多日的玄影長老。
“原來你才是陣眼……”吳強擦去嘴角的黑血,望著殘魂消散的方向,“血魔子果然擅長用我們最信任的人做棋子。”小幽握緊骨鏈,骷髏頭眼中的幽光突然變得清亮:“但棋子也有翻盤的機會。慕師姐說得對,隻要我們心向真實,就永遠有破局的可能。”
慕傾城趕回宗門時,天際已泛起魚肚白。她望著議事殿外堆積的魔修屍體,看著吳強手中染血的符陣戰錘,突然感到一陣疲憊——不是身體的勞累,而是目睹太多殺戮後的心痛。小虎蹲在她腳邊,龍目中倒映著遠方燃燒的村落,那是血煞宗“滅道令”留下的瘡痍。
“根據魔修等級,魔帥級以下的威脅暫時解除了。”吳強遞來一枚靈脈水晶,裡麵封存著此次戰鬥中淨化的濁氣,“但血魔子要衝擊魔尊之體,必然會動用更高階的力量。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慕傾城點頭,望向太嶽山巔的靈脈核心。那裡的雙色卵正在緩緩轉動,如同天地初開時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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