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穆爾呼吸都變得急促。
良久後,方才重新坐下。
她直勾勾地看著寧闕。
“寧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想不到王爺竟如此陰險。”
“此等做法,令人不齒!”
“更非天朝大邦所為!”
寧闕則毫不在意。
隻要他沒道德,就沒法綁架他。
他端起酒樽抿了口。
“公主此言謬矣。”
“吾父亡於貴國之手。大奉常言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而子不複仇,非子也。是謂王道複古,尊王攘夷。百世之仇,猶可報也!”
“好,說得好!”
奉帝都忍不住叫好。
百世之仇,猶可報也!
以後就能讓大奉師出有名!
虞籍捋著山羊胡,笑而不語。
他教書育人大半輩子。
膝下優秀弟子如過江之鯽。
但是,卻無人能比得上寧闕。
寧闕是真正意義上的全才!
算無遺策,經天緯地。
擅出奇計,屢有妙策。
聽聽這話,多有道理!
這就給了大奉出兵的法理!
王道複古,尊王攘夷!
百世之仇,猶可報也!
“打就打,真以為我們怕你嗎?”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咧!”
“有本事你們就來!”
西涼壯士皆是大怒。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挑釁。
薩穆爾抬起頭來。
“所以還和談什麼?”
“寧王想報仇,那放馬過來!”
“嗬……”寧闕拂袖揮手,“本王還是分得清公利和私仇的。本王的確是想報仇,但此為私仇。與西涼和談,乃是公利。本王說這些,皆是為促成和談。可若真的談不成,那本王自當背槍複仇!”
薩穆爾這才點頭。
要論仇恨,誰沒有?
她的兩位兄長都被大奉所殺。
可他們是為國戰死,死得其所!
所以,薩穆爾從未恨過寧王。
包括她的父王也是如此。
對老寧王反倒是很敬重。
“大奉的武功,我已有見識。”
“可若論文事,恐怕不過如此。”
“文事?”
“哈哈哈,西涼蠻夷安敢妄談文事?”
“你們可是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
“放著讓我來!”
曹牘差點沒笑出聲來。
西涼人皆是化外之民。
苟利所在,不知禮義。
若論武功,還算有些能耐。
可要說文事,他們算個屁!
連屬於自己的文字都沒有。
不論吟詩作對,有何懼之?
曹牘肯定不能錯過表現的機會。
他早年曾學禮於六藝。
能擔任禮部尚書,也是有本事的。
薩穆爾則是冷笑。
她甚至沒有多看曹牘一眼。
目光灼灼,直視對麵的寧闕。
“在我西涼,始終有道難題。”
“相傳是初代智者所悟。”
“這道難題困擾了西涼數百年。”
“若大奉能解出,西涼也願和談。便是俯首稱臣,每年納貢也都能談。可若是諸位答不出,那大奉每年都得給西涼納貢五十萬石糧食!”
“好,請說!”
奉帝同樣看向寧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