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福伯送走了來慰問的胡總管和太醫。
雖說常百草神醫在這,可奉帝也得表態。胡總管也傳達了奉帝的意思,將會徹查刺殺這事,一定給薩穆爾個交代。
“王爺。”
“進來吧。”
福伯提著食盒進了書房。
將精美的菜肴一一放下。
薩穆爾聞著撲鼻的香味,來了胃口。
“行了,飯菜都到了。”
“你吃完後可要與我說。”
寧闕也是相當無奈。
他很想知道。
西涼為何會給顧淵下毒?
據他所知,西涼還從未如此過。
西涼信奉的是弱肉強食。
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薩穆爾打量著菜肴,笑意盈盈道:“早就聽說寧王府上的庖人廚藝精湛,還有獨特的炒菜,菜肴皆是珍饈美味,色香味俱全,就連宮中禦廚都得來寧王府進修。”
“這倒也沒錯。”
寧闕得意地笑了笑。
大奉最長吃的是水煮菜。
百姓用的都是陶器煮飯。
是他提出用鐵鍋炒菜。
庖人經他指點後,很快上手。
想當初他在昆侖山上的時候,他師父就愛吃他炒的菜。特彆是香椿炒蛋,他師父每回都能多吃兩碗飯。他出師下山的時候,全宗的人都抹著眼淚。
“可我手抬不起來。”
“你這是左手。”
“嗯,我是左利手。”薩穆爾麵露難色,笑著道:“要不,你喂我?”
“你……”
寧闕頓時語塞。
打量著薩穆爾,她不像是在說笑。
起身握著象牙筷,開始喂她。
“嘗嘗這紅燒肉。”
“呸,好燙。”
“你沒完了是吧?”寧闕挑了挑眉,“本王可是隻會砍人,不會喂人。給你喂,你就知足吧。”
“這麼說,你沒喂過林仙鴻咯?”
“提她做什麼?”
“好奇啊。”
“沒。”寧闕冷漠轉頭,淡淡道:“她很要強,很多事都不讓我幫,更不用說喂飯這種事。”
“她還真蠢。”薩穆爾麵露微笑,“放著你這麼好的人不要,偏偏去喜歡個卑鄙小人。”
“你是說顧淵?”
薩穆爾拿著筷子,慢慢品嘗。每道菜都會細嚼慢咽,臉上滿是好奇與滿足。她雖是公主,可西涼素來貧瘠。吃得最多的就是羊肉牛肉,或是些野味。
吃法也比較簡單粗暴,無非就是烤肉或者水煮。因為沒有足夠的調料,味道隻能說勉強能吃。
“說起來,你還真該感謝我們西涼。”
“為何?”
“若不給顧淵下毒,林仙鴻也不會救他。而你也不會認清林仙鴻的真麵目,最後將她給休了。”也能算?
寧闕是哭笑不得。
薩穆爾則輕輕歎息,放下筷子。
“其實,這事我不該說的。”
“就算我說了也沒證據。”
“也許,你還會認為我在挑撥。”
“這件事更是我們西涼的恥辱!”
“怎麼?”
燭火搖曳。
薩穆爾注視著寧闕。
“你知道顧淵是怎麼打贏的嗎?”
“正麵擊潰你們的主力,並且派遣奇兵燒了後方糧草,迫使你們的主力後撤。”
“嗬……”
薩穆爾突兀地笑了。
笑的卻讓人毛骨悚然。
“根本就不是這樣!”
“他們燒的不僅是糧倉!”
“還有我西涼的傷卒營!”
“八千多傷卒啊……”
“全部化作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