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看著手中的蘭亭序,頗覺詫異,自己曾經無意當中瞧過一次駙馬手書的字帖,當時駙馬還戲言,這就是真跡。
左翻右看,隻覺得這幅不就是駙馬寫的那份嗎?為何手下信誓旦旦的說是真跡呢?
而且駙馬說是要獻給陛下的壽禮,為何會出現在了黑市。
心中雖是不解,但既然獻入了宮中,又怎麼會從宮中流出,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番吩咐之後,甲一跨馬趕往長安縣衙,王玄策聽了甲一的敘說,也覺得事有蹊蹺。
甲一不方便露麵,王玄策隻能單獨麵見房相,未等王玄策說話,房玄齡已取過毛筆,在白紙上臨摹起字跡來。
“咳咳,房相,下官這蘭亭序就放在房相這裡,過後房相獨自儘興吧。”
房玄齡老臉一紅,神色一凜:“王縣令誤會了,老夫是在驗看這蘭亭序的真偽。”
王玄策眼前一亮,“房相見過真跡?”
“那倒沒有,不過正則給老夫臨過一幅,老夫看著眼前的這本也是有些驚訝,你且稍等。”
過不多時,房玄齡捧著個錦盒,拿出裡麵的字帖遞給王玄策,“看看,二者是不是一模一樣。”
王玄策越看越是心驚,左右反複對比,隻覺得碰到了人間奇事一件。
“房相,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兄長給您的也是真跡?難道右軍先生寫了不止一本?”
房玄齡被王玄策的話嗆了一下:“咳咳,你可真敢想,還不隻一本,
關鍵問題是正則臨摹的太真了,幾乎無法分辨,不過嘛,老夫倒是發現了一點端倪。”
“還請房相指點。”
“你瞧這裡,缺了一角,而正則贈給老夫的這個是完整的,也就是說,你拿來的這個真的有可能是真跡。”
王玄策沒管房玄齡發現的不同,看著眼前兩幅字帖怔怔發呆,
兄長也太他娘的牛逼了吧,發現不出區彆的這還能叫臨摹嗎?
拿出去誰都得認為是真跡啊,一天寫一本往出賣都能發家致富,唉,自己這輩子就老老實實打醬油吧。
“字帖轉交給房相處置吧,此事或許另有內情,在下就不過問了,如今兵部日日催促軍屬之事,下官也沒那個精力。”
看著王玄策遠去的背影,房玄齡也陷入了沉思,“來人,備車,去蔡國公府。”
宵禁時分,李世民突然聽到高福稟報,房杜二人前來求見,頗感詫異,擔心出了什麼大事,連忙回到了甘露殿。
“玄齡,克明,出了什麼大事?”
“咳咳咳,臣深夜前來,實屬不得已。傍晚時分玄齡來臣府中討提及一事,臣覺得事有怪異。
玄齡本欲明日再與陛下敘說,可微臣覺得事關正則的清譽。
而且正則現在邊關練兵,也無法自述,若此事明日傳揚出去,恐對正則不利。
因此才拉著玄齡前來覲見,望陛下恕臣等倉促打擾之罪。”
一聽和秦浩有關,李世民來了興趣:“說來聽聽,正好無聊,嗬嗬。”
房玄齡將兩個錦盒擺在禦案之上,“陛下請看,兩份蘭亭序,陛下可看得出差彆來?”
李世民吃了一驚,午後剛因為這個破事生了一肚子悶氣,沒想到左膀右臂又來敲自己的悶棍。
不情不願的將兩個錦盒中的字帖取出,分彆展開在禦案之上,
對比了一會眼神漸漸迷離,為什麼?這就是正則說的老花眼病嗎?字帖也有雙生的?
“高福,將先前那幅給朕取來。”
不多時,三幅字貼擺在一起,三人麵麵相覷,都有些震驚,
李世民觀察良久,指著秦浩的兩幅字帖,皺眉開口:“玄齡,你看正則贈於你和朕的紙張似於這幅略有不同。”
房玄齡點點頭道:“陛下,那是因為蘭亭序距今已有二百多年的緣故。”
李世民頓時大驚:“玄齡是說,這,這個是真跡?從黑市得來的?”
房玄齡點頭應是,“這正是微臣感覺蹊蹺之處,不過王縣令說花了五千貫將此物搶下,這微臣不好做主。”
李世民老臉一紅:“朕也沒說讓玄齡贈於朕的嘛。嗯?你說王縣令花了五千貫?
他哪裡來的這些錢財?才來長安多久,這便開始貪墨了嗎?”
杜如晦連忙插話:“陛下啊,慎言,怎能無端懷疑官員。王縣令與正則乃是義姓兄弟,富貴得緊呢,嗬嗬。”
“哼,怎麼不見他孝敬朕一些呢!”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得!風向搞歪了。
“陛下,此事容後再說,臣記得先前魏王曾向陛下進獻此寶,陛下賞賜頗重,難道是寶物也與玉枕一般被盜了嗎?”
李世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嘟嘟囔囔不知如何解釋,
“克明啊,朕不瞞你,青雀獻上的乃是贗品。朕見之不如正則臨摹的真,便交還青雀讓其還於那和尚了。”
二人又相互對視一眼,我靠,果然有內情,多虧及時來了,否則事情一傳開,可就壞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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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當著朝堂眾官員的麵賜的封賞,唉,如今也是悔之晚矣,朕問過青雀,他似不知,其中緣由朕也有些糊塗。”
房玄齡歎道:“陛下太心急了,如今悔之晚矣,不過陛下總算見到了真跡,也算小有安慰了。”
說完便要去拿字帖,李世民大手一抄,拿在手中,“玄齡啊,正則的本事,朕這回是真服了,
與真跡無二差彆,不過就是差了一張紙罷了,咱們交換一下如何?”
二人再次相互對視一眼,得!開始耍賴了。
“陛下,這個微臣實在做不得主,主要是五千貫微臣出不起。”
“我買,我買還不成嗎?”
派金吾衛將左膀右臂送回府中,李世民看著李君羨沉聲吩咐:“給朕查查,這字帖到底是怎麼回事?”
吩咐完畢,在殿中踱來踱去,心中有些不爽,“高福,查查那個王玄策,哪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