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濕氣滲進麻布衫,林蒼踩著露水浸透的枯葉往深林裡鑽。
肋骨的愈合處還在隱隱發燙,係統麵板懸浮在視網膜上,猩紅的【4.7】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三天前那頭灰狼貢獻了2能量,而剩下的全靠田鼠與山雀填補。
林蒼攥緊插在腰間的骨刺——那是用狼牙在石頭上磨了整夜的成果,尖端還沾著麻雀乾涸的血跡。
"簌簌"兩聲異響從十步外的灌木傳來。
林蒼屏住呼吸,掌心鱗紋泛起微光。
這招是他昨夜發現的竅門,當係統能量低於1時,催動金鱗灼燒傷口能短暫震懾野獸。
灰兔剛探出腦袋便僵在原地。
林蒼甩出骨刺的瞬間,東南方突然炸開石塊撞擊聲。
受驚的灰兔化作白影沒入荊棘叢,骨刺紮進樹乾的悶響驚飛幾隻山雀。
"手滑了。"張猛從歪脖子樹後轉出來,腰間麻繩上拴著七八塊鵝卵石,"這不是林家小子麼?
獵兔子呢?"他抬腳碾碎地上半乾的野兔糞,粗布褲腳還沾著昨夜狼血結成的褐痂。
林蒼拔出骨刺,鱗紋灼燒帶來的刺痛順著小臂蔓延。
係統能量每消耗0.1都讓他神經緊繃,今早用最後半斤狼肉跟劉藥師換的三株止血草,此刻正在懷裡散發著苦澀的藥香。
"讓開。"
"急什麼?"張猛甩著石塊砸向對麵山壁,驚起一片撲棱棱的飛鳥,"聽說趙獵戶昨兒在鬼哭崖逮著隻赤紋豹,那豹子肚皮上的貫穿傷..."他刻意拖長的尾音被第二塊飛石截斷,遠處樹冠裡逃竄的鬆鼠撞落幾顆青果。
林蒼突然疾衝三步,骨刺貼著張猛耳畔掠過。
惡霸的獰笑凝固在臉上,一截灰撲撲的蛇頭正從他要倚靠的老鬆枝杈間垂落,毒牙滴落的黏液在落葉上灼出細小的焦痕。
"你!"張猛踉蹌後退時踢翻了設在山毛櫸下的捕獸夾,鐵鏽斑斑的齒刃"哢"地咬碎半截鹿角——這本該是林蒼為誘捕狐狸布置的陷阱。
係統警報在顱內嗡鳴,能量跌破4的刹那,林蒼耳畔炸開破風聲。
張猛掄起的石塊在瞳孔中急速放大,他本能地抬手格擋,預想中的劇痛卻被某種金屬震顫聲取代。
"哐!"
趙羽反握的獵刀還懸在林蒼額前半寸,崩碎的石屑簌簌落進他衣領。
凡境巔峰武者的威壓震得張猛連退三步,背後尚未成熟的刺梨果被撞得劈啪爆漿。
"滾。"趙羽腕骨輕轉,刀刃在晨光裡劃出雪亮的弧線,"再讓我看見你往西山林子扔石頭..."他抬腳勾起捕獸夾,生鐵鑄造的機關在他掌心如同泥塑般被捏成鐵球。
張猛喉結滾動兩下,抬腳將藏著的最後兩塊鵝卵石踢進山澗,臨走前惡狠狠剜了眼林蒼彆在腰間的狼牙骨刺。
"西北坡有片野栗林。"趙羽甩給林蒼半塊黍餅,獵刀在粗布褲腿上蹭了蹭,"獾子最愛扒拉那些帶刺的栗殼,你拿狼牙粉抹在..."
他忽然噤聲,兩指捏起林蒼滑到肘部的袖口。
三道新鮮的血痕橫貫小臂,結痂處泛著不正常的金褐色。
"鱗毒入血?"趙羽從獸皮囊裡抖出半片龜甲,"古巫族淬煉兵刃用的金鱗砂,你從哪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