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飛舟的引擎聲還在城牆上空回蕩,趙羽已經拆下機械臂的暗物質核心塞進腰囊。
嚴風擦拭著重槍尖端的星雲殘屑,槍身映出他眼角那道被魔族利爪留下的舊傷——那是三年前護送糧隊時留下的。
"老趙,西南礦區。"嚴風突然用槍尖挑起塊碎石,碎石表麵殘留著暗物質灼燒的螺旋紋,"這結界殘留的能量走向不對勁。"
趙羽右眼瞳孔閃過數據流,機械指節彈開三枚棱柱晶體。
當晶體投影出的能量軌跡與碎石紋路重合時,兩人同時倒吸冷氣——本該筆直的能量脈絡在七百米外突然分岔,像被利爪撕裂的血管。
叛徒縮在城牆陰影裡,攥著傳訊符的手掌滲出冷汗。
他盯著兩人躍下城牆時揚起的披風,符紙邊緣的灼痕突然亮起微光。
三息之後,西南礦區某塊刻著饕餮紋的界碑突然滲出黑霧,將情報送往三十裡外的血骨祭壇。
魔族將領捏碎最後塊人骨,祭壇湧出的血霧在他玄鐵重甲上凝成鱗片。
當傳訊符沒入他額間魔紋時,三對猩紅複眼在頭盔下同時睜開:"把噬魂蛛卵埋進第三礦道,讓血傀儡換上人皮。"
趙羽的機械靴剛沾到礦道岩壁,五根金屬爪就刺入石縫。
他整個人倒懸著貼住頂壁,下方三寸處,某種粘稠液體正順著岩縫緩緩蠕動。
嚴風的重槍突然橫在他麵前,槍尖挑起的星雲團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卵形凸起。
"退!"嚴風扯著趙羽後領暴退十丈。
方才倒懸的位置突然炸開蛛網狀的粘液,拳頭大的紫卵順著粘液瀑布傾瀉而下,落地瞬間就膨脹成八眼獠牙的魔蛛。
趙羽的機械臂彈出七枚棱柱,在身前結成菱形屏障。
當第一波魔蛛撞上屏障時,他瞥見嚴風的重槍正刺入岩壁某處——那裡有塊偽裝成普通碎石的傳訊符殘片,邊緣灼痕與叛徒手中那張如出一轍。
"東南角,三百步。"嚴風突然旋身擲出重槍,槍杆纏繞的星雲撕開道結界裂縫。
兩人穿過裂縫的刹那,礦道深處傳來血肉撕裂聲——十二具披著礦工皮的傀儡正撕開自己的人皮,露出裡麵流淌魔血的骨架。
趙羽的機械眼突然鎖定某具傀儡脖頸——那裡掛著半塊殘缺的青銅腰牌,正是三個月前失蹤的偵察隊長之物。
他甩出機械爪勾住岩頂鐘乳石,貼著傀儡頭頂掠過時,爪尖精準地挑斷了傀儡脊柱處的控魂絲。
嚴風的重槍在此刻化作遊龍。
當槍尖穿透第十三具血傀儡的心臟時,星雲團突然裹住飛濺的魔血,在岩壁上燒灼出焦黑的路線圖——那分明是魔族兵力分布的拓撲脈絡。
"不對勁。"趙羽突然按住又要前衝的嚴風,機械指節彈開暗物質掃描儀,"這些傀儡的控魂絲太顯眼了,簡直像......"
"請君入甕。"嚴風的重槍突然調轉方向刺入地麵,槍杆震顫著將星雲注入岩層。
隨著地底傳來蛛網破碎的脆響,兩人身影突然虛化——竟是留在原地的殘像。
真實的身影早已順著星雲標注的暗河支流,潛入礦脈最深處。
魔族將領的複眼突然滲出黑血。
他捏碎手中正在異變的噬魂蛛,六柄骨刃從背後展開:"啟動血祭圖騰,把......"
話音未落,整座祭壇突然被星雲籠罩。
嚴風的重槍破空而來時,槍尖竟纏繞著本該留在礦道裡的殘像氣息。
魔族將領揮刃格擋的瞬間,真正的殺招卻從地底鑽出——趙羽的機械臂帶著暗物質核心,直接貫穿了祭壇的能量樞紐。
當兩人帶著祭壇碎片衝出礦脈時,西南天空突然亮起血色月光。
嚴風的重槍突然發出預警嗡鳴,槍尖指向某個被幻術籠罩的方位——那裡看似是普通山丘,實則矗立著魔族真正的指揮營帳。
趙羽拆下過載的機械臂零件,突然發現某個齒輪縫隙卡著片帶血的青銅。
當他用暗物質激活碎片的記憶殘影時,畫麵裡赫然是叛徒與魔族密探交接傳訊符的場景。
"主上要的答案。"嚴風突然用槍尖挑起塊碎石,碎石表麵殘留的饕餮紋正與林蒼戰甲紋路完全相反,"但真正的獵物......"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調轉方向撲向看似平靜的東側山穀。
那裡某塊界碑的陰影裡,半張被血浸透的羊皮紙正在魔火中緩緩卷曲,紙麵殘留的戰術符號與天帝係統演算的某個關鍵節點完美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