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桌而坐,喝了杯水,秦青川打了個哈欠。
“我扛不住了,得去睡覺。”
楊桂芳哎呀一聲,忙不迭示意。
“對對對,快去,你原來的屋,專門給留著呢。”
秦青泉嘖吧著嘴,擠了下眼。
“你也看見了,院內全是地震房,有間屬於咱家,現在歸我,等你結婚,咱們再想辦法。”
秦青川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我結婚還早著呢。”
說完,起身,走向小隔間。
推開房門,第一感覺,井然有序。
單人床靠牆而放,床上鋪蓋、棉被、枕頭,樣樣齊全。
實木衣櫃,放在床尾,沒有刷漆,看外觀,顯然是新打的。
書桌緊挨床頭,桌麵隻有兩個相框,照片正是臨走前拍的。
想起原主,曾經和二哥提起過,希望有獨屬自己的房間,當時的描述,大致如此,濃濃幸福,猝然而生。
也許采光差,但采愛佳,滿滿當當,難道不是麼?
身後,秦曉溪微微歪著腦袋,眨著靈動大眼睛,聲音中帶著俏皮。
“三哥,滿意不,大考恢複,我就說過,你肯定能考上,就是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和咱媽可是天天打掃呢。”
秦青川嘴角微揚,柔聲回應。
“好著呢,我還以為,又得聞二哥臭腳丫子味呢。”
……
許是真累,秦青川倒頭就睡,直至次日上午,九點出頭,被談話聲吵醒。
睜開雙眼,耳畔傳來鄭明亮的聲音。
“秦大媽,我三哥那叫一個厲害,三言兩語,解決打井難題,直接被推薦入黨,更是成了大隊長,後來,帶著大隊養雞、細耕、換布……”
小隔間,秦青川不由得唇角微揚。
見過吹牛逼的,替彆人吹的,還是第一次見。
起床,穿衣,來到客廳。
“亮子,低調,你說你那嘴,咋就跟棉褲似的?”
鄭明亮一愣,忍不住嘟囔。
“啥叫棉褲啊,多難聽。”
“鬆鬆垮垮,不是棉褲又是啥?”
秦青川反問一句,看向楊桂芳。
“媽,咋就您一個人,我爸他們呢?”
“你爸說是串門,我看指定是去嘚瑟,你和溪丫頭,一個北大,一個清華,你是沒瞧見,一大早,他那嘴能咧到耳朵根兒。你大哥他們買年貨去了,這不是想著,你在鄉下吃了一年苦,多備點,給你補補麼。”
楊桂芳說完,笑了笑,直接起身,走向灶台。
“鍋裡給你留著飯呢,你快去洗漱,我這就端出來,亮子,你也一塊吃點。”
鄭明亮連忙拒絕。
“秦大媽,我吃了過來的。”
楊桂芳頭也沒回。
“那就再喝碗米湯。”
……
飯後,二人相跟著出門。
剛剛走到巷口,鄭明亮特意靠近,壓低聲音。
“三哥,那一百塊我爸沒要,反而又給了二百,說是考上大學的獎勵。”
說著,嘖吧著嘴,悠悠一聲。
“三百塊啊,長這麼大,頭一次擁有這麼大一筆巨款,你說,我買輛自行車,成不?”
秦青川不禁側目,笑問,“你有票?”
鄭明亮搖了搖頭,很是乾脆,“沒有。”
秦青川哭笑不得,沒好氣道:“那你說個錘子。”
鄭明亮摸了摸後腦勺,咧著大嘴,脫口而出。
“我是沒有辦法,這不是還有你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