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齊大地,自古儒風浸骨,禮法如織。
孔廟飛簷下,千年香火,繚繞的不僅是聖賢餘韻,更是‘學而優則仕’的執念,而且深入骨髓......
坐在車窗旁,秦青川思緒肆意飄蕩。
對於此行信心十足,卻也有臆想,當然,不乏幾分對未知的擔憂。
火車走走停停,城市與麥田循環往複,一頭紮進大平原。
下午三點左右,緩緩停靠在泉城火車站。
秦青川拉著行李箱,頂著大太陽,邊走邊打聽,來到省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
辦理好入住,簡單洗漱一番,便出去溜達。
並軌之後,泉城市場生機盤活,市井氣息十足,不過,單論街景麵貌,比之冰城要差些許。
高樓鮮有,臨街大多是兩層小樓,偶爾幾棟四層,定眼細看,不是國企,就是單位。
至於汽車,更是少得可憐,基本都是公交車。
老遠就能聽見卡拉卡拉的響聲,車頂馱著大包,不是蚊子咬的,而是老式燃氣車,那是儲氣罐。
在京城,秦青川也見過,以前經常坐,卻也心慌,生怕一著不慎直接炸了,又不是沒聽說過。
東邊扯幾句犢子,西邊聊一會天,臨近傍晚,買了個煎餅,跟春卷似的,裡麵是半截蔥啥的。
就這麼舉著,邊走邊吃。
回到招待所,剛剛進門,迎麵遇到給辦理入住的女同誌,旁邊還站著兩位中年人。
女同誌一見秦青川,忙不迭上前。
“秦書記,您可算回來了。”
說著,側過身,抬手介紹。
“這位是省事務局劉局長,這位是接待科魏科長,也是招待所黨支部書記。”
劉局長向前一步,笑嗬嗬打招呼。
“秦書記,我是劉向農,幸會幸會。”
魏科長緊隨其後。
“秦書記,我是魏兆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秦青川有些措手不及,看著麵前三人,手裡煎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將口中的咽下去,連連抱歉。
“不好意思,劉局長,魏科長,這......不太方便握手。”
說完,又訕訕笑著,補了一句。
“本來沒想著麻煩你們,準備明天報到後再拜會呢。”
劉鵬飛很是熱情,抬手示意。
“什麼麻煩不麻煩,走走走,餐廳已經備好菜,吃煎餅可讓我們無地自容啊。”
魏兆國笑嗬嗬附和。
“對啊,遠來是客,更何況,您是來為青齊貢獻力量,下車第一頓吃煎餅,這怎麼能行?”
......
一頓飯,秦青川恍如回到前世,被迫複習酒桌規矩。
劉向農和魏兆國二人,跟敦煌似的,壁畫特彆多。
聊天說話無所謂,關鍵三言兩語,你就得喝,這誰受得了?
秦青川無比慶幸,前世走南闖北有經驗,要不然最次也得躺桌子底下。
記得崔哥曾說過:
青齊量階杯作綱,主陪扶正副陪鑲,碰杯須低半寸響,論語佐酒魚頭昂;
遼東量義杯如槍,三句不離鐵同窗,摔碎冰碴當碰盞,扒襖雪地拜關張;
中原量脈碗底黃,食指蘸酒敬三皇,燴麵堵住推辭口,碗底還藏古磚夯;
塞北量天銀碗光,無名指彈三敬蒼,長調纏頸奶酒燙,不喝休想出氈房;
西北量荒拳帶罡,紮根三碗喉嗆霜,劃破祁連月牙刃,琵琶聲捧沙當糧;
並州量綿盅三晌,汾河曲勸十八香,入口綿柔藏後刃,醉倒方知吞寒霜;
......
不得不說,當初死記硬背,真特麼有用。
你繞我也繞,你鬨我也鬨。
總之,一對二,雖落下風,還能扶牆走,當然,進屋之後,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