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霜如雪花般簌簌地飄落在青石板上,仿佛給地麵鋪上了一層銀裝素裹的糖霜地毯。而那凝結成冰晶的鳳凰尾羽,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奇異而絢爛的光暈,宛如夢幻般的景象。
寧羽裳的指尖輕輕擦過喻清塵手背的血跡,一股溫熱的觸感傳來。她的掌心驟然亮起一抹碧色的熒光,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緊接著,她迅速從空間玉佩裡抓出半截千年雪參,這雪參通體潔白,散發著濃鬱的藥香。
"彆動。"寧羽裳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她咬斷參須時,發絲如瀑布般垂落,輕輕掃過喻清塵的鎖骨,帶來一絲癢意。她的睫毛沾著糖霜,微微顫動著,宛如蝴蝶翅膀般輕盈。
"你祖父說的星象異常,怕不是鳳凰涅盤之相?"寧羽裳的目光凝視著喻清塵,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喻清塵剛要開口回答,突然,他後頸的星紋猛地爆出七道冰棱,如同一群凶猛的冰龍騰空而起。
寧羽裳見狀,眼疾手快地將雪參按在他的傷口上。刹那間,空間裡剛成熟的冰魄草瞬間枯萎了三株,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這神秘的空間與寧羽裳的精神力緊密相連,每當她療愈他人時,靈植的消耗會化作翡翠色的光流,從她的瞳孔中源源不斷地溢出。
"疼就咬這個。"寧羽裳溫柔地說道,她將一塊糖漬梅子塞進喻清塵的嘴裡。喻清塵的嘴唇輕輕觸碰著那梅子,一股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與此同時,寧羽裳的指尖如同羽毛般拂過他染血的耳垂,帶來一陣輕微的酥麻感。
空間裡那口靈泉突然沸騰,倒映出三百年前喻家先祖焚燒自己的畫麵,這次卻多了個被鐵鏈鎖在祭壇上的紅衣女子。
喻清塵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艱難地咽下了那顆梅核。就在這時,他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她那懸在空中的手腕。他的掌心之中,鳳凰尾羽的紋路正逐漸侵蝕著星紋的靛藍色,仿佛是在吞噬著某種力量。而那糖霜,則順著兩人交疊的指縫,緩緩地凝結成了一顆顆細小的星子。
“阿裳,你看。”喻清塵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我的血,正在模仿你空間靈泉的流動軌跡。”
月光透過神廟殘破的穹頂灑下,照亮了滿地由糖霜拚成的星圖。這星圖正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旋轉著,仿佛是在展示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然而,就在寧羽裳凝視著這星圖的時候,她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危險一般,猛地拽住喻清塵的衣襟,向後急速退了三步。
幾乎就在他們剛剛離開的瞬間,方才站立的位置突然炸開了一團靛藍色的火苗。那火苗熊熊燃燒,迅速蔓延開來,仿佛是要將一切都燒成灰燼。而那些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糖霜,竟然在這一瞬間被火焰點燃,開始重演三百年前鳳凰真火燒毀祭壇的場景。
“抓穩了!”喻清塵見狀,連忙反手甩出了十二枚青銅卦簽。這些卦簽在空中飛速旋轉,落地的瞬間,竟然化作了十二根燃燒的朱雀翎羽。與此同時,他脖頸後的星紋也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一般,突然分裂成了一幅雙鳳逐日的圖案。
而寧羽裳的空間玉佩,也在這一刹那間,應聲裂開了第二道紋路。一股帶著濃鬱藥香的糖漿,從那道裂縫中汩汩地流淌出來。
兩人在這燃燒的卦陣中穿梭著,喻清塵的袖口不斷地飛出糖絲,如同蛛絲一般,纏住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機關樞紐。
當他徒手捏碎第七個青銅獸首時,掌心赫然顯出血色星紋:"左邊三步有地火!"
寧羽裳旋身拋出三顆冰魄丹,丹藥在半空炸成水霧的刹那,她突然被喻清塵扯進懷裡。
三支淬毒的玄鐵箭貼著他們交纏的發絲釘入石壁,箭尾的靛藍流蘇竟與玄冥衛佩劍的裝飾如出一轍。
"你心跳得好快。"喻清塵輕笑時,後頸星紋正在吞噬箭矢上的毒液。
寧羽裳的空間裡,那棵鳳凰木突然開花結果,成熟的朱果劈裡啪啦砸在靈泉中,濺起的水花在她瞳孔映出流轉的金芒。
當地麵再次震動時,寧羽裳咬破指尖往玉佩上一抹。
空間中的千機藤瘋長成銀色鎖鏈纏住兩人手腕,她借著喻清塵轉身格擋暗器的力道,將精神力注入最近的三處機關核心:"西南角的青銅鼎,快!"
喻清塵甩出的糖絲在鼎身上勾出鳳凰紋路,鼎中突然噴出裹著星屑的火焰。
寧羽裳趁機將空間裡新煉製的九轉冰心丹拍進火柱,丹藥遇火化作冰鳳清嘯著撲滅機關陣眼。
當最後一道石門轟然開啟時,喻清塵染血的衣擺已凝出霜花。
寧羽裳扶著他坐在月光透入的玉階上,從空間取出還帶著露水的九葉靈芝。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發簪歪斜著露出後頸,那裡不知何時浮現出與喻清塵相互呼應的半枚星紋。
"下次換我擋在前麵。"她碾碎靈芝的動作比平時重了三分,靈泉中的錦鯉突然集體躍出水麵,在空中擺出警示的卦象。
喻清塵伸手替她扶正發簪時,指尖的糖霜凝成細小鳳凰,輕輕啄了一下她發紅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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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突然暗了一瞬。
寧羽裳正要查看玉佩新裂的紋路,卻發現滿地糖霜正悄無聲息地重組星圖,而兩人交疊的影子裡,鳳凰尾羽的數目比方才多了整整七根。
月光突然在糖霜星圖上割裂出一道陰影,喻清塵指尖還凝著半融的霜花,寧羽裳掌心的靈泉投影裡卻突然倒映出第三個人的輪廓。
"當心!"
寧羽裳拽著喻清塵的腰帶旋身避讓的瞬間,他們方才倚靠的玉階被靛藍色火焰燒成琉璃狀。
玄冥的幻影踩著滿地糖霜浮現在半空,那些凝結的冰晶竟在他腳下化作流淌的星砂——與喻清塵後頸的星紋如出一轍的靛藍色。
"喻家小子倒是把偷天換日的本事學了個十成。"玄冥的幻影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鳳凰木花瓣,火焰瞬間將其燒成青銅卦簽的模樣,"可惜你祖父當年用三十六顆本命星做陣眼,也沒能困住我半炷香時間。"
寧羽裳的空間玉佩突然發出蜂鳴,靈泉中所有錦鯉齊刷刷沉入水底。
她借著擦去唇邊糖霜的動作,將三顆冰魄草種子彈進喻清塵的袖口——這是他們前日在古墓機關陣裡琢磨出的暗號,種子數量對應著東南、西北、正南三個方位。
"前輩這麼喜歡看星星,不如猜猜今夜紫微垣為何偏移了七度?"喻清塵說話時,指尖正沿著寧羽裳的後腰畫星軌圖。
他袖口的糖絲悄無聲息滲入地麵星圖,那些被玄冥幻影踩碎的冰晶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