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觀眾湧入北廳,憑票根點菜,呼朋引伴喝起了大酒,這半日的北廳熱鬨非常,酒氣衝天,鬨的亂子當然也非常多,好在衙役全天候在線,武衛的戰力支持也非常到位,鬨哄一會兒就被熄滅,鬨哄一會兒又會很快熄滅。一上午的等待,風吹日曬,嘴裡渴肚子也會餓,再者看彆人大口吃肉,眯著眼睛喝酒,不說口水掛滿懷,心裡肯定癢癢的,比賽結果剛一宣布大家就想回家吃東西,起碼打杯啤酒喝。長孫衝末尾幾句勾的上午沒舍得花錢買大眾評審席位後悔的觀眾瞬間來了興趣,三五百文加上票據折扣,足可以點一大桌子了,打半斤好酒,奧喲,想想都覺得美!再說也不一定自己一人吃,趕緊呼朋喚友叫上妻兒老小狠搓一頓,吃的越多折扣越有分量,隻點一份十文錢的菜多虧呀!
陳葵領著兩個兄弟走進廳裡,在一處偏僻的卡座尋到了噶爾,寒暄兩句,坐下來。
噶爾:“陳先生,你這手空手捉白狼玩的溜啊!”
陳葵:“談不上,隻是有些規矩噶爾使者不太清楚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辦事方式,如今程公爺答應與你做買賣,你的人也安全放了出來,不知可還有用的著陳某的地方,想必噶爾使者不會如此破費吧!”
噶爾:“此來有兩個意思,買票進去看人比試,哎嗨,空饞半天,本想買個位置的,奈何有幾個商人臭錢太多,沒得手。”
陳葵:“這裡的菜與楊大師做的差不多,您照著比賽菜單叫的席麵?”
噶爾:“正是,你們漢人說來都來了,豈有不嘗之理。正好,明日最後比賽,我一定帶好金錢,買個位置,嘗嘗大師手藝。”
陳葵:“恐怕你嘗不到了!”
噶爾:“此話咋說?”
陳葵:“剛過來時已經出了布告,明日免費觀賽,不過沒有大眾評委的席位可以賣了,隻能看,而且明日開席時間是早九點,一直持續到正午,約莫四個小時,這會兒正支玻璃幕牆呢!”
噶爾:“玻璃幕牆是何物?”
陳葵:“玻璃做的牆壁,用來阻擋看客行動,但可以看到比賽的情況。”
噶爾:“哦,原來如此,嘗不到豈不可惜?”
陳葵:“嗬嗬,晚上我還有事,您有事不妨直說,陳某不缺這口吃的。”
噶爾:“陳先生,可否幫我想想,怎麼勸說你們的陛下出兵。”
陳葵:“告辭!”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跟著的兩個兄弟對視一眼,趕緊跑步跟上,待出了大廳,這才開口問道:“哥,這事兒沒的談嗎?”
陳葵:“命重要錢重要?”
“錢重要,額,不對,命重要,命都沒了,要錢乾啥?”
陳葵:“那就對了,咱們就守著長安這一畝三分地,軍政之事是咱們可以參與的嗎?一個不好,忤逆了誰的意思,你那二兩碎骨頭茬子夠肥地的嗎?”
“我明白了哥!”
陳葵:“走,回家睡覺!”
“這麼早嗎?天還早呢!”
陳葵:“晚上有事!”
“哦,好勒哥,我也早睡!”
陳葵:“你倆不用睡這麼早,我半夜幫楊大師做工,明日能不能吃上宮宴就看這一下子了!”
半夜十點一刻
陳葵存了車子,穿過北廳,廳裡還有少許人在喝酒,聽話音兒已經醉得大舌頭了,胡言亂語,張牙舞爪,停住腳步,看了一圈,仔細咂摸感歎一句,還是大先生說的對啊,若要斷酒法,醒眼看醉人。
廣場燈光照的明亮,玻璃幕牆全部安裝到位,依舊在不停鋪設地麵的木料支撐,保證即便有人推擠也不會出現缺口和傾倒。走到一處入口,與門口的打了招呼,跟著一個年輕夥計去服務中心換了工作服和鞋子,仔細清洗雙手,頭上綁紮好束帶,這才進了工作區。
陳葵:“楊老爹挺早啊!”一處灶台前坐著一個中年人,頭發有些花白,不過看的出年紀不大,此人正是楊天意的父親。
楊崇:“小陳啊,這大半夜的,親自來?”
陳葵:“不怕老爹笑話,為了吃點好的,出出力也是應該的!”
“跟我來吧,楊老爹,文火噓著,不用添太多柴禾。”
時間飛快,南北兩個廳的燈光漸漸少了約莫剩下三兩成,隻有仗劍天涯依舊熱鬨,按照以往的經驗,肯定要熱鬨到天亮,這一處地方把長安正式帶入夜生活時代,當然平康坊也算,隻是那邊不適合這些糙漢子。子時一過,許多工人進場,開始準備今天的餐品,十幾個穿著統一並且服裝特彆合身的年輕人風風火火趕來,步伐矯健,走動帶風,迅速融入場地,各自負責自己的內容。
楊天意得了人指點,走向一處灶台,輕輕蹲在矮凳上,沒說話。
楊崇:“兒啊,彆怪爹,你拜師之後你師父來找過我,讓我不要打擾你修行。”
楊天意:“我知道,師父跟我說了,謝謝父親,其實您不用這樣的,這大半夜的,熬的慌。”
楊崇:“嗬嗬,傻小子,你師父多年前就跟我說過,你這孩子最孝順,可也最叛逆,受不得管,讓我一定不要在關鍵時刻缺位,哎,這些年我反複念叨這句話,為父曾經做了許多錯事,希望你能原諒,可又不能跟你解釋什麼,你年紀小聽不進去,如此到今日,為父尋到了你師父交代的時機,今日我兒要與自己比試,更上層樓,為父必須站出來支持你,即便什麼都做不了,待近一點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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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意:“謝父親!”
公孫畫:“天意,說兩句得了,來日方長,時間緊任務重,趕緊行動起來!”
楊崇拍了拍楊天意的手,點點頭,讓他趕緊去忙。陳葵抱著一筐子青菜一邊摘一邊看二人說話,嘴角不自覺的帶上了笑意,大先生為人謹慎,做事周密,自己這個混混頭擺在明麵上,可以有意無意的罩著這些羸弱的普通人,讓他們免受世俗惡人的侵擾,楊老爹祖傳的養鴿子手藝,尤其是信鴿擺弄的最好,然而為人木訥,說話做事顯得呆板,自己這些年帶他辦了許多隱秘的事情,或許是年紀大閱曆多了,說話柔和做事周全起來,與初見他時不可同日而語,天差地彆的兩個人。一晃神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再不是那個縣城尋事的青皮混混,際遇流轉,手裡握著大量資源,掙到的大部分錢財雖說沒留下,可也不算敗壞掉了,老家的親戚,村裡的老少鄰居都跟著沾了光,年輕人多半去學藝,跟著各家商戶學個一技之長,那些上了年紀有把子力氣的蹬上了車,肯下苦養活一家子不成問題,就連一些婦道人家也跟著過來,進了中央廚房上工,做些邊邊角角的活計,掙不了大錢也累不著,養的白白淨淨。
天色微明,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拿著大刀舞的虎虎生風,許多年輕人停下手裡的活兒,看王大娘練功,嘴裡嘖嘖,讚歎不已。
公孫畫:“行了,趕緊乾活兒!”
“好嘞!”
天色大亮,陳葵得了招呼,拿玻璃杯端了一大杯熱黃酒,走出場子,等在王嶽英附近。所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王嶽英第一時間就知道陳葵過來,練的差不多,大步過去,接過手巾板擦擦汗水,大刀拆掉刀柄,插入皮套背在背上,端起杯子淺喝了一口。
陳葵:“王前輩曆來勤快哈,也不怪能上陣衝殺,換個一般的小年輕,細胳膊細腿兒的,這麼沉的刀絕是舞不動的!”
王嶽英:“哼,油滑!”端著酒杯慢慢走進場子,看工人做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