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做糖用的一種蘿卜。”
林限之:“蘿卜可以做糖?”
杜安:“可以,流程挺複雜,夫子不要多問,說了你不明白的。”
林限之:“哦嗬嗬,了然,來,陳大匠,喝口糖水。”
陳木匠:“老頭子有口福啊。”
林限之:“青兒,過來給師兄們添水。咱們到書房聊。”林限之給陳木匠打一杯,把瓢交給青兒,幾人前後出了學堂走向書房。靈兒看幾個人往外走,跟著腳步走了過去,小蝶看靈兒離開,也抱著杯子跑出去。
杜安隨便找了椅子坐下,其他人也不拘束紛紛坐下。
陳木匠:“雲娘子的桌椅都在打磨,估計還得兩日時間。”
杜安:“不急,東廂房需要裝修一下,那些桌椅弄好了先放我屋裡。”
陳木匠:“東家可有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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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有的,給你的書上有模板,木藝中有一個小節,當中講了木製品表麵燒黑,打磨出淺色紋理的工藝,整體顏色要淡淡棕黑色,牆麵掛拚接板材,地麵用硬木做地板,不過原本的白灰地基是不夠的,要做一層磚,在磚上麵做架空的地板。”
陳木匠:“東家的意思防潮?”
杜安:“是的,有這個考慮,對了房子下麵防水的白灰打了多深?”
陳木匠:“三分厚,不過下麵填了石頭,想來不礙事。”
杜安:“恩,行,先做一層磚,再做架空的地板,料夠嗎?”
陳木匠:“夠,不過都是新料,時候一久隻做一層怕是會彎了。”
杜安:“咱們烤魚乾的那個房子你知道吧?”
陳木匠:“知道的。”
杜安:“把木料開出來,捆紮好,挖個大坑,泡幾天,再用個密封的房子,往裡麵打熱蒸氣。”
陳木匠:“烤魚乾那樣?”
杜安:“不不不,蒸房子上開個洞,熱氣通過竹筒打進密封的房子裡,上麵用草蓋嚴實,蒸個三天,拿到烘乾房烘透了,不就是熟料了嗎?”
陳木匠:“泡透,蒸透,乾透,三步,對吧。”
杜安:“恩,是的,現在沒有陳年的料,隻能多花點功夫咯。”
小雲:“蒸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用些香料?”
杜安:“理論上可以吧,我覺得應該用些油,比如防腐的桐油。”
陳木匠:“蒸的時候,把香料加到沸水裡,烘乾的時候分幾次,中間刷幾次桐油。我覺得這樣合適。”
杜安:“香料現在沒有合適的,也不好找,暫時不考慮,等以後,對了,工坊蓋的怎麼樣了?”
陳木匠:“蓋好了,沒幾間房子,下雨歇著,晴天在院子裡乾活,搭了好幾個擋雨的棚子。”
杜安:“這樣不行,繼續蓋,所有的人工流程都必須在房子裡,不然天氣冷的時候沒法弄。還有,做細活的房子必須有壁爐,手凍裂了乾不出好活的。”
陳木匠:“東家看的長遠,就是木料跟火挨一起,不讓人放心呀。”
杜安:“做地龍。”
陳木匠:“地龍?”
杜安:“烘魚乾那不就是地龍嗎?隻是不需要太熱,爐塘子做小一點,有兩三條煙道就凍不著。”
陳木匠:“哦,這個呀,看我這腦子。”
林限之:“學堂裡有地龍嗎?”
陳木匠:“沒有。”
杜安:“天冷之前做壁爐,狗子會做,他來送糧食的時候讓他辦了就行。”
陳木匠:“行,我給記著。對了,大林兄弟說,沒他的活,他倆跟著廷哥兒和泥呢。”
杜安:“沒料是吧,現在沒法搞那個,那個東西需要的東西太多了,如果實在手癢,就盤個爐子打點家用的菜刀吧。”
陳木匠:“行,我跟他倆說說。”
杜安:“鐵匠不是光打兵器,咱們用的大小刀具,你開木頭用的那些東西,還有木器上用的一些銅件,都可以打,像那些鎖扣,掛件,反正需要的東西你也熟,給他們個尺寸樣式,打著玩就行。”
陳木匠:“對了,廷哥兒燒了幾爐陶,看看,這茶杯都是他弄的,還不錯吧。”
杜安:“這麼快?從打胚到燒窯,不是要很久嗎?”
陳木匠:“哈哈,東家不懂了吧,廷哥兒說陶器沒那麼嬌貴,胚子乾透就能進窯,出窯的時候裂幾個,歪幾個都是常事,反正大部分都是好的。”
杜安:“哈哈哈,行,都挺有乾勁的,前麵做的都是些常用的東西對嗎?”
陳木匠:“是的,東家,按東家的意思,咱們坡上這些人先有的用,其他的新東西,等下麵那些小崽子手段熟練些,循序漸進的搞。”
杜安:“恩,對,家裡吃飯的家夥還是你老陳拿木頭削的,那群漢子用幾天磨的黑亮,終究不是個事兒,你們先忙,我去看看。”
林夫子:“不礙事,咱們都去,正好給娃娃門休息一下。”
杜安:“嗬嗬,累不著。”
往東一裡多,房子蓋的十分規整,統一的格局樣式,大片宿舍區,挨著河邊的地方圍了四五畝地,不是磚牆,是一些籬笆,幾間巨大的棚子連接著很多磚房,陽光灑滿,紅磚有點斑駁,看上去磚的質量不是特彆好,多數都燒的有些琉了。
老陳帶著眾人走到一個大房子門前,裡麵很多人都在轉著石磨盤,小心的給黃泥塑形,往外看去,很多人在踩泥,河邊還有幾個漢子挑著擔子挑水。柳廷停下磨盤,把已經塑好的杯子輕輕取下,放在一個木板上,旁邊的一個小徒弟趕緊小心接過來,放到遠處陰涼裡的木架子上。
柳廷:“東家來了。”
杜安:“恩,這些日子怎麼樣?吃住有什麼難處嗎?”
柳廷:“沒有的,東家,隻是投奔來的人越來越多,怕給東家添麻煩。”
杜安:“現在不是四處打仗嗎?怎麼會有人過來?”
柳廷:“東家有所不知,洛陽王世充那邊也是一直在打仗,到處拉丁,活不下去,我柳家弟兄在那邊也算實誠人,他們聽了我的信兒,都願意來討口飯吃,不拿東家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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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哎,是啊,活不下去的人太多了,來吧,來多少都接著,有什麼困難跟我說,這些人呢,也不一定都在你這邊幫忙,他們會什麼,你告訴我,額,先不用告訴我,你跟林夫子說說,寫個企劃書,能獨立開個坊,最好。”
柳廷:“企劃書是什麼?”
杜安:“企劃書呢,就是你會什麼,打算怎麼做,做的這東西有什麼用,如果開新坊,需要多少畝地,還需要什麼資源,比如木料啊,鐵料啊,或者糧食之類的。”
柳廷:“我明白了,說到這兒,還真有一個懶貨給東家說說,明子,明子,過來。東家啊,這人叫杜明,以前我家做買賣時,他家是賣酒的,一直都是從我這定酒缸,我倆也算認識很多年,因為得罪了王家人,我兩家相繼敗落了,逃出洛陽進了偏僻的山裡艱難過活,山裡苦的不行,根本沒有糧食供他釀酒,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副懶散模樣。”
杜明:“東家好。”
杜安:“恩,你用的什麼曲?”
杜明:“回東家,家傳的曲都丟了,不過我可以製曲,宗長走之前特意教過,新曲的味道雖然沒法保證,我可以多試幾年,肯定能找到滿意的酒曲。”
杜安:“我有酒曲,也有工藝,不過你這形象讓人不安心,花點功夫,把自己打理乾淨,不用解釋以前的東西,我這裡釀酒會用全新的發酵工藝,對環境要求很高,你有經驗,學起來肯定會快很多,你手底下有多少能乾活的?”
杜明:“回東家,家裡的子弟都過來了,有十餘人,在柳弟這幫忙。”
杜安:“家眷都來了嗎?”
杜明:“來了,安置的很好,這裡的房子比那石頭棚子好多了,婆娘們都歡喜的不得了。”
杜安:“喜歡就好,這樣,你帶頭,做三條生產線,資料呢,我會讓小雲給你送來,你以前做的那種東西不用再做了,現在剛開始,先做清香型白酒和半甜黃酒,後續我自己做一條芝麻香型的白酒,這幾天有時間的話,你看看附近哪地方合用,讓老倔頭給你安排物料。”
杜明:“東家,什麼是清香型白酒?”
杜安:“你自己看資料再說吧,這東西跟你以前做的那種原始的產品完全不一樣,流程上也嚴禁很多,需要一個非常乾淨的場地,先找地方吧。我給你安排水,不能用河水,要用地下水。”
杜明:“地下水,山泉不行嗎?”
杜安:“有嗎?”
杜明:“沒有。”
靈兒:“是要用那些稻米了嗎?”
杜安:“是啊,那點稻米不知道夠不夠,過段時間再去收一些,哦,對了,柳廷,你做的那些碗碟,夠用就行,現在就可以做酒缸了,內部要掛釉的那種,不然酒氣全跑了。對了,你用什麼燒的窯?”
柳廷:“石炭啊。”
杜安:“哪兒來的石炭,附近好像隻有一些小樹吧?”
柳廷:“額,坡上很多地方都有這東西啊,挖泥的時候,挖出來很多。”
杜安腦子一懵脫口而出:“那特麼還去藍田收石炭不是舍近求遠嗎?”
老陳:“不是的東家,藍田的石炭是大山那種,很好燒,這裡的不怎麼好燒,而且不是很多。”
杜安:“好吧,無所謂了,你們看著弄就行。”
林限之:“要不我去藍田全弄手裡?”
杜安:“行啊,你儘管跟藍田縣的官府或者擁有人談價,手續辦好,讓他們自己來拉錢,反正不管多少錢,你拿嘴隨便說,我那銅錠多的是。”
林限之:“好,老朽定當儘力。”
杜安:“我看你是聞到酒氣了。”
林限之:“哈哈哈,托先生的福啊,明兄,不知這酒需要多少時日啊?”
杜明:“小弟不敢,小弟不敢,多則兩月吧,這房舍建造需要不少時日呢。”
林限之:“我跟老倔說,其他地方全抽人出來,保證半個月蓋好。”
杜明:“工坊還不知道多大呢,夫子莫要誇下海口。”
林限之:“沒事,為了這口酒,我讓這幫小子見識一下老夫的口才。”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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