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來到藥堂,小虎已經沒什麼事兒了,吃過飯在大堂裡轉悠,褚鳳山侍候穆田宿吃早飯,最近這些天還是有些燥,窗子都敞著,偶爾有點風吹進來。
穆岩政:“東家坐,喝口茶。”
杜安:“不了,八月十五前我們去東北玩兒,水水跟我去玩,常用藥備一些,那邊冷的早,治療傷寒感冒凍傷還有外傷什麼的,做幾個醫藥箱,外傷用的準備一個就行,其他的準備幾個。”
穆岩政:“好的,東家,水水說了好久呢,到老陳那做幾個箱子就行,我會寫好單子放進去的,需要什麼直接按單子找。”
穆田宿:“熊膽留好,有虎骨,一定帶回來。”
杜安:“恩,知道了,我去上班,你們先忙著。”
穆岩政:“等下,跟我進來。”
杜安:“恩,行。”
二人來到穆田宿的辦公室,各自坐下,穆岩政給二人關上門。
杜安:“什麼事?”
穆田宿:“李家私下寫了信,意思很明確,讓我去宮裡當差,這種事還沒拿到麵上說,隻怕時間久了不好推脫。”
杜安:“嗬嗬,這事兒好辦,推孫老頭身上,他比你滑溜,冬天閒下來讓他去宮裡當差,說不定還能摟筆錢呢。”
穆田宿:“小孫虧出去多少錢?”
杜安:“不清楚,小雲出去那趟好像有個兩萬貫,五月底到現在七月,估計有個四五萬吧,這也算個由頭,你懂的!”
穆田宿:“你的意思是讓他去宮裡撈錢,填你這邊的虧空?”
杜安:“對啊,以孫老頭的聰明才智,肯定能撈不少呢,哈哈哈...”
穆田宿:“這倒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集團的單子又下來了,長安的大老爺真是鐵腰子,壯陽藥使勁吃,幾文錢的藥粉搓成丸賣幾貫錢,老朽這麼大年紀了,依舊覺得虧心,嗬嗬...”
杜安:“要不說讓孫老頭去當差呢,忽悠他幾句,修煉修煉,在哪兒不是一樣修,天上地下不跑幾遍,怎麼能知道世界是什麼樣子,不看過那些達官貴人的窮奢極欲,怎麼能救治天下的疾苦,有空給孫老頭寫封信,給李家也回個信兒,現在孫老頭的名聲在外,他去最合適。”
穆田宿:“如此也罷,有思路總比抓瞎強,看你這些動作的勢頭,藥研所是不是也要遷出去?大致往哪個方向?”
杜安:“藥研所肯定要拆分的,需要看以後的格局,好好培養他們,讓這百十個孩子能成為獨當一麵的大人物,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他們肯定要去天下各處大城,建立起當地的醫療體係,把散落在民間的藥師醫師整合起來,為我中華民族構建起一道醫學堤壩,保障我族子民的健康昌盛,這一兩年苦一些,以後想去哪兒都行。”
穆田宿:“明白,天下即將大變,科學技術引入醫藥學勢在必行,老朽為自己活了幾代王朝,沒想到也能為天下人出一把力。”
杜安:“中醫藥學的發展還有巨大的空間,你們已經學會用顯微鏡去看世界,但是千萬彆妄圖找到一個終極的奧秘,那個是不存在的,整體理論一定是強過局部理論的,陰陽五行辨證非常理性全麵,不管用技術手段把肉體分析的多透徹,最後都會陷入巨大的混沌旋渦,因為有許多不可控因素摻雜其中,而人力是無法測定和辨彆的,這些東西非常微小,卻實實在在影響著所有人。”
穆田宿:“能不能舉個例子!?”
杜安:“說一個可以準確描述的,水分,氧氣,這些無機物的含量會影響情緒,情緒積壓又會產生問題,想必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穆田宿:“陰虛陽亢,水火不濟。”
杜安:“對,當太陽,不,應該是銀河擺到一個固定的區域,其他區域的星河搖臂會對整個太陽係增加或者減少輻射,這個時期整體氣候會極端起來,兩級冰蓋消失,赤道冰封,氣溫降到冰點,生物大滅絕,或者兩級冰蓋消退,氣溫猛升,大洪水來襲,你說,這算什麼?”
穆田宿臉上的褶子擰巴在一起,不自然的說出剛才的詞:“陰虛...宇宙洪荒…哇,我好像明白了!”
杜安:“明白什麼了?”
穆田宿:“以前聽家父說過一個詞,法天象地,道法自然,原來是這個意思!如今雨水漸多,氣候溫潤,應該叫...”
杜安:“盛世將啟,黎民當興。”
穆田宿腦子裡的醫學名詞一下子被衝散,有點不可置信的咀嚼這幾個字,喃喃道:“是啊,天下當有明主。”
杜安:“嗬嗬,什麼明主不明主的,他們不過是一群封建地主,不懂得敬畏民力,穆老頭,好好活著,天下還是有一番看頭的。”
推開門,跟穆岩政打個招呼,準備離開了,廖圖過來拿藥費單子,正和小虎聊的熱鬨。
廖圖:“老東家!”
杜安:“嗯,花了多少錢?”
廖圖:“沒多少,老東家,拿到櫃上核銷,最後付個二三百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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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伸手扯過單子,掃了一眼,點了點頭,遞給廖圖,轉身出了大門。
小虎:“圖哥,這單子上明明很多項呢,不會隻收二三百文吧?病的多重我心裡有數。”
穆岩政:“小廖說的沒錯,你們在集團有注冊,看病有很多報銷的,不然光家父診費這一項就夠你們愁的。”
小虎:“診費多少?”
穆岩政接過單子說道:“有空去夜校讀讀書,免費的,第一項,診費,二十貫,物料費,一百五十文,這個報銷不了,要實付,留觀住宿費,二百八十文,可以報銷,藥膳粥七十文,這個...”
大門口有人喊,穆岩政把單子扔給廖圖,急忙跑了出去,幾個人抬著一個胳膊腿冒血的漢子已經衝了進來,穆岩政二話不說,讓人進了處置室,這群人被趕了出來。
廖圖空中接到單子,跟小虎說:“小虎,安心好好待一天,花的錢不多,這要是在那個誰家,早被扔出去了,我去銷賬,明天好利索了再想著乾活吧,不差這一兩天的。”
小虎:“你是說涇陽縣...”
廖圖趕緊製止了小虎,笑了笑,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拿著單子出去了。
小虎跟來看傷的幾個人聊了起來:“兄弟,咋了這是?”
“哎,堆料呢,塌了,豪哥把我倆拉出來,自己傷了胳膊腿,哎,這可如何是好?”
“沒事,三哥,咱們兄弟湊錢也給豪哥治好了,晚上再找個卸料的活兒,一定把豪哥的腿保住了。”
小虎:“你們有牌子沒?”
“有啊,沒牌子怎麼領錢?”
小虎:“裡麵你們豪哥有牌子沒?”
“當然有啊,有說法?”
小虎:“那可不,隻要有牌子,花不了幾個錢,放心吧!”
“兄弟你是?”
小虎:“貪涼睡外麵,露水打了身子,左邊癱了,這不昨天紮了一天,好了,咱們有牌子的,可以報銷的,等藥費單子拉出來,你們細問一下,到秘書處錢櫃上交錢就行。”
褚鳳山湊到跟前說道:“你說的不對,交錢還是在藥堂交錢的,不去秘書處走賬,要交全額,去那核銷一部分,藥堂按回執的數兒給錢,明白了不?”
小虎:“跑這一圈圖什麼?”
褚鳳山:“圖什麼?小虎你怕不是傷了腦子吧,當然是圖省錢啊,你們的組長隊長沒給你們念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