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遠道的賓客陸續趕到,聚集在商街,隨著相關人員的引導,陸續進入五裡坡內部。單雄信來的最早,離的最遠,再加上星夜兼程,趕到時剛好黎明,眾人坐在商街喝了口熱茶,與燒餅鋪的掌櫃打了招呼,將馬匹存入馬場,慢慢走進五裡坡。
杜安站在小院門口,一早就感應到了單雄信身上的標記,默默等待。
小雲:“師父,怎麼了?”
杜安:“單雄信到了。”
小雲:“哦,我先去練功了,等下聊。”
初春的早晨有些冷淒,遠處的樹枝依舊空乏,隻有河邊的柳樹抽出了嫩芽,其他的樹木還要再等些日子。爐子上的水壺冒著些微熱氣,靈兒提起來倒進盆裡,劈裡啪啦洗起臉來,頭發炸起,顯得有些淩亂,牙婆拿梳子輕柔的幫靈兒攏起頭發,熟練的紮起發髻,收攏成兩個揪揪,彩色的絲帶捆上,彆上花卡子。
單雄信快步走到杜安麵前,撩袍要跪,杜安一把扶住,哈哈笑著拉進了屋裡。
王楚楚:“小雲在做什麼呢?一直翻跟頭。”
杜安:“練功呢,不用管她,坐,喝口水。”擰開竹筒,開一小罐新茶,招待他們。王楚楚接過茶壺,坐在了主位,給兩個男人泡茶。
靈兒:“蛋蛋,還不給姐請安!”
單道真:“靈姐,我好想你啊!”趕緊跑過去撒嬌。
牙婆:“你個皮子癢的,挨最恨的打,說最甜的話兒,就你靈姐打你打的最狠,還天天屁股後麵跟的緊,哈哈哈……”
杜安:“哈哈,孩子長的真快,一轉眼都快成大人了。”
單雄信:“是啊,曆練幾年就能當家做主了。”
杜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說道:“怎麼?你這正當年呢,想退休?”
王楚楚:“剛過去那年,收了一幫毛孩子,這會兒已經當爹了,幫著他呀,可是出了大力氣。”
杜安:“兩個小的怎麼樣?沒帶來讓我看看?”
單雄信:“這你都知道?”
杜安:“你是不是傻?楚楚是北方大區的秘書處經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事兒?”
單雄信:“對對對,她每月都要寫那個給小雲,知道也不稀奇,不稀奇。”
王楚楚:“不是業務報告,走的另一條線,比商務信息快的多。”
杜安:“這麼久不見,人瘦了,也黑了,不過比以前有精氣神了。”
王楚楚:“那是啊,倆小美女摟懷裡,肯定精神啊!”
杜安:“哈哈哈……”
正午時分,劉黑闥跟著商隊趕到,跟著過來的還有洛陽早報的主編團隊,一行百十號人,劉黑闥的三個媳婦,全過來了,大兒子一直騎馬跟在身邊,其他兩個太小,都在車廂裡玩耍。單雄信到橋頭接到他,直接拉到了食堂。劉黑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熱鬨的場麵,一屋子黑大漢,坐的整整齊齊,顯得文質彬彬,可總覺得這些人身上過於鼓囊,有種讓人緊張的危險味道。
單雄信拉著他坐在最靠邊的桌子上,隻有他二人,跟大夥介紹道:“這就是劉黑闥,沒錯,讓李世民追了八條街的劉黑闥。”
劉黑闥:“……”
龍傲天站起來拱手,說道:“劉兄,彆來無恙!”
劉黑闥一愣,這聲音,太熟悉了,猛然回想起一個人,趕緊站起來回禮,說道:“你是那個火器管事?”
龍傲天:“正是,鄙人龍傲天,在東家手下做工,河北弄的怎麼樣?信弟說他東邊都給你了,歸你管!”
劉黑闥:“還算順遂……”
龍傲天:“還算?那就是不太好了?罰酒三杯,你可不能裝慫哦!”
“罰酒,罰酒,罰酒……”大夥大喊著起哄,尤其是柳大林,喊的最凶。
單雄信:“看看,看看,你完了!喝吧!”提起酒瓶子,掰開瓶塞,給劉黑闥滿上。
書房
王楚楚看著桌子上詳細的流程,有些出神,又認真的看了一遍,隨即問道:“如此簡單?似乎不合禮法!”
小雲:“師父的法就是最大的法,我問過小蝶,她希望簡單些,師父做主,直接廢了傳統流程。”
王楚楚:“確實夠霸氣,理所應當,理所應當啊,煙花秀,歌舞秀,連放三天煙花,得不少預算吧!”
小雲:“恩,吃喝花不了幾個錢,主要就在煙花上,都是大型煙花,即便在長安,長安應該看不見,若是在塔頂拿著望遠鏡看,我覺得應該也能看見。”
王楚楚:“花期算好了?”
小雲:“當然,幾朵花而已,好弄的很,不用管這些了,後天一起熱鬨熱鬨吧!走,去吃飯。”
王楚楚:“那些臭男人已經喝上了吧,打回來在這兒吃,免得又鬨成一團。”
小雲:“此言差矣,師父說過,及時行樂,你是來狂歡的,不要還把自己裝在忙碌不堪的匣子裡,要學著走出來,放鬆自己,換一個心態,等你回去了才會發現,重新投入工作時候會更輕鬆。”
王楚楚:“哦?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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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比較科學的解釋是專心玩隻會動用大腦的部分區域,其他區域受到激素和潛意識的影響,會沉寂起來,這種沉寂比睡覺深的多,人什麼時候最累呢?胡思亂想,幾乎所有的腦區都在拚命工作,什麼時候最安全最閒適?當然是開心玩耍的時候,負責警戒的腦區全部休息。”
王楚楚:“先生怎麼發現的?”
小雲:“很簡單啊,靈姐玩一天不覺得累,我坐一天累的不行,我問過師父,為什麼靈姐天天跑到很遠的地方,甚至騎馬兜很久,一點不顯疲態呢?師父說,疲勞是一種感覺,感覺懂吧,當時師父捏著我的臉說,感覺不到,不就不累了。”
王楚楚:“有點意思,我也試試去,走,喝酒去。”
小雲:“你喝吧,師父不讓我喝酒。”
二人來到食堂,發現食堂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全都圍著牆邊叫喊。
劉黑闥和柳四甜麵對麵,手握在一起,劉黑闥憋的滿臉通紅,左手死死把著桌子腿,任他如何用力也無法扳倒柳四甜。起哄的人群聲浪一波大過一波,震的整個食堂都有點晃動。
小雲:“行了,行了,甜甜,你的手還得彈琴呢,彆傷著了。”
柳四甜:“哦,我知道了。”說完一用力,把劉黑闥按在了桌子上,起哄變成了哄笑,一個個笑的忘乎所以。
小雲:“行了,散了吧,先吃飯。”
林彩蝶拉著王楚楚坐到了她們桌上,小雲進了後廚,看杜安在做什麼。
王楚楚:“彩蝶,你說說,這日子過的真快呀,轉眼小蝶就要嫁人了。”
林彩蝶:“是啊,豆豆也一年年大了,真真呢?”
王楚楚:“不知道,跟他靈姐跑著玩去了。”
林彩蝶:“應該在廚房跟師父倒騰吃的呢。”
王楚楚:“在這兒是好啊,無憂無慮的,我想讓信哥兒推了那差事,回這邊待著,帶孩子們練練武,多好。”
林彩蝶:“話可以這樣說,沒法真去做,男人要以事業為重,北地的男兒都服信哥兒,不可能扔那不管,多少人翹首盼著呢,是吧!”
王楚楚:“是啊,剛去的時候,都是麵黃肌瘦的,看著讓人心疼,那時候是真吃不飽啊,許多半大小子光著屁股沿街要飯,我跟信哥兒說,都收了吧,咱們想辦法養著,信哥兒把他們收了義子,一百多個,嗬嗬,梁老頭的宮殿挺大的,一個宮殿愣住不下,哈哈……”
林彩蝶:“也虧了那兩年收成好,倉裡有點糧食,若是有點大饑荒,又要餓死許多。”
王楚楚:“是啊,前頭兩年全靠從這邊調糧食撐著,這一兩年才算緩過勁兒來,我查訪了許多窮地方,約占三成的地界,都能存下糧了,雖說住的還是很差,畢竟能活下人了,隨著新技術的推廣,產業的效應抬頭,相信用不了幾年,住房也能得到很大的改善,到時候就能反補中原地區,洛陽還是老樣子,半死不活的。”
林彩蝶:“人口怎麼樣?”
王楚楚:“挺好的,北方的主要城市開始有密集的嬰兒潮,婦幼托育所大規模開辦,極大的利好了生育,把夭折率從四五成一下子降到了萬幾,秘書處的統計,總的夭折率大概在萬七,萬八的樣子,很欣慰,不過代價也很大,幾乎占用了過半的經濟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