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
侄女?
陸政然徹底傻眼。
縣裡來的領導怎麼會叫薑婉晴侄女……
他偷偷在大腿掐一把,很疼,不是做夢。
不止他,在場的人都愣住。
薑婉晴搖頭:“沒事的李叔叔。”
“嘶——”
她扶著腰倒吸口涼氣。
其實不疼,她故意裝的。
李叔叔是她爹的朋友,向陽生產隊上一級,啟東縣的縣長。
李在常緊張地扶著薑婉晴,大冷天額頭浮出一層細密的汗:“慢點慢點。”
秘書兼職司機的乾事丁敬山從車裡下來:“縣長我來。”
“一起扶晚晴,輕一點,千萬彆讓她的傷更嚴重。”李在常看薑婉晴的目光裡帶著慈愛和心疼,在會議上從不露聲色的他,此刻藏不住半點焦急。
二人合力把薑婉晴扶起來,李在常讓她試著走走:“慢著點,試試腿能動嗎?”
薑婉晴常年血色不佳,裝病不需要做準備,看起來很嚴重,她不想讓關心她的李叔叔擔心,慢慢挪動兩步。
“還成。”
李在常看她能走動,知曉沒有傷到筋骨,放心的同時更為心痛,他緩緩轉過頭,威壓十足:“你是陸政然?”
丁敬山適當提醒:“這位是縣長。”
氣溫低,陸政然後背上的冷汗打透裡麵的衣服,緊緊貼在他的身體上,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緊張,甚至是不卑不亢:“是的。”
李在常咬牙:“晚晴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對她動手!”
“有什麼事情不能私下裡解決,非要鬨到外麵來?”
結婚六年,陸政然第一次對薑婉晴動手。
不,那不叫動手。
輕輕推她一把。
地上都是雪,她怎麼會摔傷,現在掰扯薑婉晴的傷沒有絲毫用處,反而會讓李縣長覺得他品行不端,強詞奪理,陸政然低頭:“和晚晴動手是我的不是,以後不會了。”
“李縣長,請移步大隊休息。”
薑婉晴眼裡掠過一絲不屑,旋即恢複正常:“李叔叔你彆說他,不過是他讓我掃雪,讓我一個人乾幾個人的活,我乾得讓他不太滿意,他才發火的。”
說完落下眼眸,蓋住滿滿的酸楚。
陸政然聞言色變,要不是李縣長在跟前,他要給薑婉晴一個耳光。
好歹毒的女人。
平時不吭不響,當著領導麵告他黑狀,能耐死她。
李在常發現不對勁:“什麼叫一個人乾幾個人的活?”
楊蘇蘇見狀走過來,她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李縣長都是誤會,外麵冷,晚晴嫂子受傷,不如回去再說這件事吧。”
李在常頷首。
“先上車,等會兒讓小丁開車去縣城找個大夫給你看看傷。”
薑婉晴也覺得有點冷,不想在外麵和陸政然吵架,被攙扶著上車。
丁敬山原本想把薑婉晴扶到副駕駛座。
李在常:“讓晚晴坐後麵,後麵的位置舒服些,前麵有些顛簸。”
他坐的位置鋪了軟墊子。
丁敬山沒有異議,扶著薑婉晴去後麵。
打開車門,薑婉晴才發現後座還坐了個男人。
目測二十出頭,側臉輪廓硬朗分明,線條利落沉穩,眉眼上挑,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到英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唇線,單單是個側臉,俊美得恨不得讓人溺死。
雖俊美精致的恰到好處,可狹長的眸沒有一絲感情,身上穿著的大衣漆黑如墨,那張臉襯托的越發白,整個人看著十分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