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然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站在他身後的薑晚晴會把他踹下來。
他猝不及防被踹下去,那一瞬間腦袋都是空白的,他在斜坡滾了不知道多少圈之後掉到底下,摔懵了,滿臉血條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僵硬著抬起頭。
“……薑晚晴,你特碼真的對我下毒手,你瘋了!”
他坐在坡下怒吼,情緒過於激動,胸口劇烈起伏。
彆說陸政然,就連薑文進也沒想到薑晚晴會做這種事,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愣住。
薑文進手裡手電筒的光恰好對準薑晚晴站定的位置,光幕落在薑晚晴身上,把她周圍的景物照的格外清楚。
北風裹挾著雪片從薑晚晴單薄細挺的身上飛過,雪粒在狂風中拉出銀線,身後參天樹木結著霧凇,風一吹偶爾簌簌落下。
薑晚晴俯視著山坡下麵模糊的身影,眼神輕蔑快意,她勾起唇:“這裡離生產隊並不遠,底下有條小路,繞了點彎,步行一個小時也能到生產隊西邊。沈教授受傷嚴重,我們就先行回去,明天見,陸大隊長。”
她轉過身來,風吹的她臉頰微微泛紅,白皙無暇的皮膚上透出淡淡的粉色,嘴角揚起,確實漫不經心的斂眸,看著淡漠到極致,卻隱隱散發著難以描述的瘋癲感。
“走吧。”
薑晚晴走到前麵帶路,不忘囑咐他們:“扶好沈教授。”
高興旺和楊偉成被薑晚晴剛剛的舉動震懾到。
他們從來沒在哪個女人身上看到過這樣的瘋批和狠勁,偏偏晚晴姐還長了張清冷美人臉,平時連彆人指著她罵,羞辱,都不屑於紅著臉爭吵。
震懾他們的不單單是薑晚晴的舉動,而是她帶給人的反差感。
高興旺反應過來:“放心吧姐,你交代的事情我們絕對做好。”
他剛要走,發現沈教授一動不動:“沈教授我們該回去了,還是說,你有哪兒不舒服?”
黑暗中,沈璽越看著薑晚晴的方向眼神如墨,喉嚨有些發乾。
沈璽越啞著聲線開口:“沒事。”
他們腳下是一排靠著山的魚脊路,薑晚晴走在最前麵,寬大的棉襖穿在她身上有幾分空蕩,北風吹的咧咧作響,衣服被吹亂,裡麵的人反而走的很穩,不搖不晃,纖細長腿力量感十足,前方仿若怪獸咽喉的黑暗也沒有叫她腳步遲疑一些。
反而是山坡下麵,時不時響起楊蘇蘇的驚叫聲和哭聲,其中參雜著陸政然的咒罵。
“薑晚晴你這個賤人,等我們回去,我要和你算總賬。”
“我要弄死你!”
“你最好想好解釋的話,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薑文進有些生氣:“姐你乾什麼不找個深坑把她們徹底埋了,反正誰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沒的。”
陸政然就是渣滓,根本配不上她姐,更不配活在世上。
薑晚晴眉峰輕蹙:“他們死了,你養那五個孩子嗎?”
還沒離婚,陸政然出事孩子肯定要由她撫養。
再說,楊蘇蘇還沒感受過這五個孩子的恐怖之處,該少的,一個步驟都不能少。
薑晚晴一句話把薑文進問住。
旁邊傳來兩個兄弟嘲笑的笑聲,薑文進嘖了聲,高興旺和楊偉成立馬收聲不敢再笑。
快到下山最後一段路,更為崎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