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溪沒想到盛熙川會問這個問題,她暗自吃了一驚。
用餘光觀察盛熙川的反應,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宋清殊的方向,根本舍不得挪開。
即便宋清殊已經衝進了晨霧裡,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白點。
“抱歉,我對上司的私事不太清楚。”她說。
盛熙川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倒是沒有為難她。
“我去給宋總買杯咖啡,您喝嗎?”她問。
盛熙川這才轉頭看她。
“不了,多謝。”
莫蘭溪點點頭,沒多說什麼,直接走開了。
她沒明白盛熙川問話的用意,但暗自想著,一會兒還是要跟宋清殊說一聲,讓她心裡有個數。
莫蘭溪刻意磨蹭了好一會兒,想著等宋清殊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去,不曾想,回去的路上還遇到了霍宗辭。
霍宗辭穿得一如既往花哨。
中長發在腦後隨意紮著,一身白色騎士服,配上白靴,矜貴得像一個中世紀王子。
他看到莫蘭溪,一雙濕魅的桃花眼眯了一下。
莫蘭溪莫名心裡一緊。
“霍總。”她打招呼,態度恭順。
霍宗辭似笑非笑,一雙眼睛盯住她不放:“你把宋清殊單獨留在跑馬場,是給她和盛熙川創造機會嗎?”
這是什麼腦回路?
莫蘭溪無語,麵上卻很平靜:“宋總在騎馬,我來給宋總買杯咖啡。”
可霍宗辭抓住不放:“都是成年人,你不知道盛熙川對宋清殊有不該有的心思?”
莫蘭溪:“霍總也說了,都是成年人。那是宋總的私事,與我無關。”
看來女人太漂亮了也是負擔,盛熙川什麼心思她沒看出來,但霍宗辭的心思已經寫在臉上了。莫蘭溪默不作聲地想。
霍宗辭看她的眼神肆無忌憚,莫蘭溪微微抿唇,不動聲色地任他打量。
這個女人怕是少有的出來玩也不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灰色風衣裡是白色真絲襯衫,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黑框眼鏡下的那雙眼睛智力感太足,好像能看透一切,卻又極其隱忍克製。
霍宗辭總覺得,他記憶裡是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過的。
可那幾年,他父親出事,自己突然從雲端跌落下來,活著都是問題,很多事和人都模糊了。
但那人不叫這個名字,而且,麵前這個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認識他的樣子。
世界上真的有那麼相像的兩人嗎?
霍宗辭的倏地湊近,莫蘭溪防備不及,被他一把扯了黑框眼鏡。
她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惱意,隨之,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模樣。
“霍總,自重。”她伸手要奪。
霍宗辭倒是沒有再鬨,手一鬆,任她將眼鏡奪了回去,迅速戴上。
那人眼角有一顆淚痣,她沒有。
此時,莫蘭溪已經先行一步,霍宗辭跟上,兩人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回跑馬場的時候,宋清殊已經回來,看得出她很高興。
“小叔。”她跟霍宗辭打招呼,就要從馬上下來。
霍宗辭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
莫蘭溪下意識地看向盛熙川。
後者的眼神能殺人。
偏偏霍宗辭看不到一般,神態自若地跟盛熙川打了個招呼:“這麼巧,盛總。不會是知道我們宋總今天在,特地偶遇來的吧?”
盛熙川分毫不讓:“那也不比霍總,放著生病的媽不管,這麼敬業,跑來團建。”
醫生說,霍宗辭母親最近有醒來的跡象,他想讓母親醒來的時候能第一時間看到他,才耽擱了這麼久。
但霍母到現在也沒醒。
他請假的原因連宋清殊都不知道,盛熙川卻清楚,看來他真的在調查他。
這個認知,讓霍宗辭的眸光一瞬間變得無比冷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