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試圖將環住自己的手臂拉開,可盛熙川太有力氣,試了幾次以失敗告終。
她泄氣:“他不是同胞,這個中文名字是我起的。”
以免哪個叫朱小明的倒黴蛋被他遷怒,這個借口比較好。
盛熙川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果然如他所料。
“離開他,宋清殊,不然你知道的,他不會好過。”他一字一頓。
心口插滿了尖刀,盛熙川不去管,任它鮮血淋漓。
盛熙川偏執,宋清殊的倔強更是不輸他。
她破罐子破摔地冷笑:“你有什麼手段用就好了,但你要知道,逼死他,就是逼死我。”
對一個虛擬人假扮深情,她都覺得自己有表演天賦。
盛熙川的手臂僵了一瞬,在宋清殊以為他要放手的時候,突然,他強勢地將她轉過來,麵對自己。
“宋清殊,你要是生氣,恨我,你可以打我罵我,或者拿把刀過來捅我。沒必要找這麼個人……”
嘴上強硬,心裡的底氣卻幾乎泄了個乾淨。
宋清殊做的沒錯,打他罵他,他不會退縮,這個人的存在,才是誅心。
盛熙川把後麵的話咽下去,心裡千鈞重。
猝不及防對上一雙受傷的眼睛,宋清殊迅速挪開目光。
“放開,我不想在這樣的日子跟你吵架。”她好聲好氣卻不太敢看他。
盛熙川放開手,退後了半步。
此時,一個小小的聲音道:“盛叔叔,宋阿姨,你們在做什麼?”
盛熙川和宋清殊一齊回頭。
是小珍珠站在兩步遠處看他們。
她穿一件紅色羽絨鬥篷,戴著帽子,夜色裡,像一個童話鎮走出來的精靈。
宋清殊對珍珠投去警告的一眼。
珍珠心虛,迅速把目光轉向盛熙川。
盛熙川難得有個台階下,他蹲下身,把珍珠抱起來。
“叔叔恰好路過,剛才看到河邊有人放煙花,也買了一些,一起去放嗎?”盛熙川問珍珠。
珍珠裝出天真無邪的模樣:“好耶!我還沒有放過煙花。”
宋清殊直皺眉,她的女兒越來越不受控製。
珍珠又看向她,硬著頭皮忽略她嚴厲的目光:“宋阿姨一起吧。”
盛熙川原本就喜歡這個孩子,此時,簡直覺得珍珠是天神降臨了。
還有一件事,盛熙川沒有對任何人說。
他辦公室是有隱藏監控的,供他複盤自己跟高層或者來客的談話,以及對方的小動作。
那天將珍珠送到莫蘭溪手裡後,他調監控,還原了珍珠和吳小愛發生摩擦的全過程。
吳小愛的確沒對珍珠說“你媽媽不要你了”這樣的話,但說出的話也很不討喜。
他詫異的是珍珠回擊的氣勢和反應。
她那樣小,卻能聽出好賴話,且麵對一個討厭的大人毫不退讓,還能明確知道他是吳小愛的上司,找他告狀。
她告狀的手段,簡直稱得上栽贓,難怪吳小愛當時一臉驚詫委屈。
這樣的手段放在大人身上讓人不齒,但因為實施者是珍珠,便有種人小鬼大的可愛。
盛熙川更驚訝的是,小孩子都喜歡賣弄聰明。但珍珠不會。
不僅不自恃聰明,她還有意少說話,在他麵前鋒芒儘藏,簡直是大智慧了。
這個孩子是真的不一般。
他幾次想跟宋清殊說如果他們的孩子當時出生,也一定會是這個樣子,漂亮可愛,又聰明狡黠,還有大小姐的任性。
可一忍再忍,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是兩人的傷心事,也是他的黑曆史。
夜色裡,盛熙川眉目柔和,好像剛才陰陽怪氣她的另有其人:“一起去吧,我跟莫助理打個招呼。”
珍珠的眼神更是殷切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