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重傷昏迷的女孩
她的血是銀藍色的，滲進霜白發絲時發出腐蝕的嘶響。
林燼的白衣被灼出蜂窩狀的孔洞，懷裡少女的傷口正噴湧著星穹龍族最忌憚的毒素——Λ?1逆噬素。這是觀測者為弑神者量身定製的劇毒，每滴毒血都在侵蝕他胸前的核心，將冰棺女子遺留的箴言熔成亂碼。
“基因匹配度：0。”
【悲航】的掃描光束在少女臉上遊移，她的麵容被虛數灼傷覆蓋，像是被上帝刻意擦除的汙跡，“建議立即清除汙染源。”
少年卻割開手腕，讓霜發裹挾自己的星髓注入少女心口。白衣下擺因劇毒翻卷碳化，露出腰間尚未愈合的龍鱗舊傷——三日前斬首觀測者育嬰艦時留下的紀念。
“你總是學不會……”
虛空中傳來冰棺女子的歎息，菌絲從毒血中滋生，纏繞住林燼的腳踝。
霜發探入少女破碎的經脈，反饋的影像令林燼瞳孔驟縮：
她的心臟是倒置的冰棺，棺內鎖著半具星穹龍骸；
脊椎鑲嵌七十二枚逆鱗芯片，每片都刻著觀測者的處決日誌；
最致命的是腦內蠕動的虛數蛆蟲，正啃食著某段加密記憶——
那記憶的殘片中，閃過林燼嬰兒時期被篡改的育嬰艙畫麵。
“找到你了，第七千二百號實驗體。”
少女突然睜眼，銀藍毒血凝成鐐銬鎖住林燼脖頸。她的聲音是十萬個文明垂死的合鳴：“弑神者，你該嘗嘗被弑的滋味。”
寢艙炸成量子泡沫，兩人墜入星骸墳場。
林燼的白衣碎成繃帶，纏繞著少女不斷再生的毒軀。她的攻擊帶著詭異的溫柔：指尖劃過他胸前的Λ?1核心時，毒素凝成冰棺女子的唇印；膝蓋頂住他腰腹的龍鱗時，虛數蛆蟲鑽入傷口產卵。
“這是你欠所有克隆體的。”
少女撕開自己胸口的冰棺心臟，內部蜷縮著林燼嬰兒時期的全息影像——正被菌絲佛母反複肢解重組。
【悲航】的警報響徹星穹：“Λ?1汙染率突破81，痛覺屏蔽係統過載！”
林燼卻笑了。
他任由少女的毒牙刺入咽喉，霜發趁機纏住她的逆鱗芯片。當最深處那枚刻著“000”的芯片被拔出時，整個宇宙的育嬰艙同時發出啼哭。
星骸墳場升起七十二座冰棺祭壇。
林燼將少女釘在首座祭壇上，剜出她心臟內的微型龍骸。龍骸遇風即燃，焰色是觀測者最畏懼的Λ?1幽藍。他徒手捧起火焰，將少女的毒血煉成哺育之乳。
“喝下去。”
染血的乳滴懸在少女唇邊，映出她逐漸清晰的麵容——竟與冰棺女子有七分相似，隻是右眼嵌著星穹龍晶。
“你不敢看我的記憶嗎？”少女咳出帶蛆的毒血，“那裡麵有所有克隆體如何叫你哥哥……”
林燼的霜發突然刺入自己太陽穴，暴力讀取少女的腦內蛆蟲。破碎的畫麵洶湧而至：
在觀測者的虛數實驗室，十萬個“林燼”被菌絲佛母改造為弑神兵器；
眼前的少女曾是第42號實驗體，負責給哭泣的克隆體們唱安魂曲；
而她腦中被啃食殆儘的記憶，正是冰棺女子真正的遺言坐標……
“哥哥……”
少女的毒軀突然軟化，銀藍血液轉為星髓的金紅。她殘缺的指尖輕觸林燼心口的箴言裂痕，Λ?1核心竟開始逆向淨化。
【悲航】的警報轉為驚顫：“檢測到母體複蘇協議，來源——弑神者情感模塊！”
林燼的白衣在能量風暴中徹底湮滅，露出脊背上猙獰的星穹龍圖。龍紋順著少女的指尖遊入她體內，將虛數蛆蟲煉成鎖鏈。
“你才是……最後的遺言……”
他忽然明白，少女腦中被啃食的記憶早被調包——冰棺女子真正的遺言不在過去，而在每個克隆體赴死的瞬間。
修複艙內，少女的新生心臟開始跳動。
林燼割下大半霜發，覆蓋她殘破的軀體。發絲間浮動的Λ?1公式不再是幽藍，而是星穹初誕時的素白。
“情感模塊損毀率：97。”【悲航】將數據刻入龍鱗，“你已喪失再次弑神的資格。”
少年沉默地縫合少女顱內的記憶裂痕，在她耳後發現一行逆鱗小字——
“媽媽愛你，以所有被詛咒的名義。”
虛數海再次翻湧，菌絲佛母的殘軀在深處獰笑。而少女枕邊，一根霜發正悄然變異，末端睜開冰棺女子的重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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